雲舒以前來過竇府好幾次,這次再來,還是老樣子,只不過因為多了許多客人,府邸裡看起來人氣很旺,比以前多了些喜慶和喧囂。
到了鍾夫人的園子,左右的丫頭都好奇的打量著雲舒。不知她是哪家小姐。待引路的婦人向屋裡的丫鬟稟明瞭,就見一個穿著鵝黃春衫的丫鬟迎了出來。
“原來是雲總管來了,我家夫人問過好幾遍了,您快請進!”
雲舒對那丫鬟笑一笑,一起走進了鍾夫人的正房。
正妻的待遇果然不同,鍾夫人的正房前廳裡,裝飾豪華大氣,跟鍾夫人以前住的偏院截然不同。
剛進屋,雲舒就聽到鍾夫人的聲音,她循聲望去,鍾姬撩開側面的珍珠簾子從裡屋走出來,後面還跟著一個圓嘟嘟的男孩。
“可是來了,我一直差人問,就怕你這個大忙人不肯來!”
雲舒打量著鍾夫人,暗紅繡金菊的曲裾,頭上插著幾朵珍珠的攢花,並一支黃金的步搖,說不出的貴氣襲人。
雲舒見禮說道:“鍾夫人請我來,我哪裡敢不來,只是早上要去店裡交代一些事情,我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些。”
鍾夫人熱情的拉著雲舒,高興的說:“不晚不晚,來,看看你大外甥,你以前沒見過的。”說著,她就回身對身邊的小男孩說:“意兒,叫雲姨。”
她的長子竇意睜著烏黑的大眼睛,規規矩矩的彎腰叫了一聲雲姨。
雲舒慶幸自己有所準備,身上帶了些玩意兒。於是拿出一枚玉墜,往孩子腰帶上一系,說:“我這裡沒什麼好東西,這個玉墜就當雲姨給你的見面禮。”
鍾夫人在旁笑道:“誰不知道弘金號的金玉是最好的?意兒快謝謝雲姨。”
見了禮之後,鍾夫人讓奶媽帶竇意下去,而後拉著雲舒的手到屋內小坐。
“意兒去年拜了先生,那位先生是申培公的學生,能拜得如此良師,多虧了桑大人從中幫忙。”
雲舒暗道一聲“難怪”,原來是有這樣的緣故。
她再次見到鍾夫人時,就感覺到鍾夫人對她不一般的客氣,雖然他們以前有些交情,但鍾夫人畢竟是侯府的三夫人,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由丫鬟變成的生意人,如何擔得起她如此禮遇?
雲舒心中雖有疑惑,但一直沒想通,現在聽到鍾夫人這樣一說,她頓時明白了。
申培公是有名的大儒,曾被劉徹禮聘為太中大夫,門下學生近千餘人,顯達的亦有不少。官宦人家多希望把自己的子弟拜入申培公門下,但是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
鍾夫人母憑子貴,對自己的長子的教育更是重視。她孃家沒有什麼背景靠山,五年前她幫大公子入貲時,就是打著日後借大公子的勢,為兒子謀條出路的打算。
現在大公子在竇意拜先生的事情上如此盡力,鍾夫人即高興又感激,覺得當初的決定太對了,大公子如今不僅成了皇上身邊的紅人,還是個知恩圖報的人。
只因鍾夫人是一介女流,不能跟大公子多有交際,現在雲舒回來了,她便希望透過雲舒這條線。鞏固他們一家跟大公子的關係。
雲舒心中有了數,對鍾夫人的言行也有了瞭解。
兩人閒話,鍾夫人就訴起苦來,說:“別看竇家現在外表光鮮,但是早不如前了,自皇太后殯天,老候爺退仕,日子就不好過。長安裡最不缺的就是踩低捧高之人,像桑大人這種患難知己,真是少有。說來,最初我們家老侯爺還為難過桑大人,難為他不計前嫌。”
竇太后去世、魏其侯竇嬰下野,竇家現在的確沒什麼好日子過,只是現在還是好的,等劉徹開始收拾竇家時,日子只怕會越發的艱難。
好在鍾夫人是個真正的明白人,她又說:“我跟我家老爺都想好了,等嬗兒及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