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鴿停在視窗跳動,咕咕地叫著,以引起人們對它的注意。樓漸憂雙眼凝望著信鴿,卻不伸手去接。信鴿的眉心有一點紅,為夜九所管轄的和韻樓客棧專用,通常用來傳送對緊急事務的通知。樓漸憂近兩次見到它,它帶來了兩位師姐的死訊,所以,他明明心裡有預感,卻不願去面對。
“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
皇甫新如是說道。說罷,便抱了在視窗一直跳躍的信鴿,取下綁在它腳上的竹筒。他看著鴿子飛遠,輕聲嘆氣,開啟手中的紙條,上面僅有三個字:藍音,死。
藍音是樓漸憂的大師姐,也就是說,拜在皇甫新門下的四名女弟子,除唐依外,盡數死在西域四魔的手中。
皇甫新一貫嘻嘻哈哈的表情被嚴肅哀痛所取代,看著一個個弟子死在自己前頭,卻找不到兇手為他們報仇,他的心裡又如何能好過。
他見樓漸憂沉默著注視遠方,想來他心裡的難過不比他少,藍音的年齡最大,平時對師弟們關懷備至,能抵上半個孃親,如今她含恨而去,怎麼能不叫他傷心呢。
他撫撫樓漸憂的發,無言的安慰他,又向著同樣正難過的柳雲修道:“派人找你的大師兄回來,外面不安全,少在外面蹦躂。”
柳雲修點點頭,吩咐屬下前去尋人,順便讓他們帶上葉子祺,畢竟葉子祺在尋找司易凡這方面有著豐富的經驗。
皇甫新坐下,啜了一口茶,方才平靜地緩緩道:“下一個死的,不是我,就是易凡。”
樓漸憂驀地抓住他的手,力道也拿捏不準,抓的皇甫新覺得疼,他顯得有些慌亂,“你不會死的。”
皇甫新一愣,繼而趁機往他細嫩的臉上掐了一把,留下五個紅紅的指印,得意道:“偷襲成功。”
然而樓漸憂不為所動,只是看著他,眼裡帶著強烈的不安,與他百年不驚的性格一點都不搭調,他心裡明白,樓漸憂要的只是一個能讓他安心的承諾,他向來都是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他輕彈他的額頭,笑道:“我不過是開玩笑,你當什麼真,還跟小孩兒似的。我在沒有見到比你美的人之前,是不會死的,我可不想抱憾終身。”
樓漸憂適才放了心一般,鬆開手,啜了一口茶,平靜身體內的躁動不安。
“雲修,你也要小心,不能再出現像上次在文秀鎮的狀況。”
柳雲修的心裡一熱,樓漸憂雖然總是捉弄他,不給他好臉色看,但是他心裡明白,那不過是樓漸憂不善於表達罷了。
“那麼,接下來要怎麼辦?”他問道。
皇甫新摩沙著手中的杯子,“西域四魔是被人指使沒錯,不然我們與他們從未有過接觸,他們也犯不著從西域跑來中原,大費周章去殺碎心閣的弟子們。只是我真的想不到幕後的主謀是誰。”
樓漸憂道:“我已命夜九全力查詢,只是沒有任何收穫,雲修那邊也沒有訊息,可見他隱藏的極好。”
他的心裡壓力很重,如果不快點找到幕後主使,那麼他的師兄弟們會一個個死去,他決不允許這種事情再發生,絕對不允許。
皇甫新見樓漸憂面色凝重,與柳雲修對視一眼,都想不到對策,他突然想起樓羽歌來,如果他在的話,想必樓漸憂的心情一定不會變的如此糟糕。
他如此想著,夜蝶就拿著樓羽歌在路上寄來的信,恭敬地遞給樓漸憂。樓漸憂一聽是樓羽歌來的信,面色終於和緩。
信的內容很簡單,不過寥寥數字,無非就是向樓漸憂報平安,以及讓他好好照顧自己。字跡有些凌亂,想必是在匆忙之中寫下的。
這封信來的及時,起碼讓樓漸憂知道他現在一切平安,路途上也並沒有出意外。讓他能安心地待在家裡,等著他回來。樓漸憂暗暗地嘲笑自己,怎麼跟在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