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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

許平君猛地站了起來,揚手扇向孟珏。孟珏靜坐未動,沒有一點閃避的意思。

“啪”的一聲脆響,許平君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扇了孟珏一耳光,她手簌簌抖著,猛地轉過了身子,去看雲歌,“我要帶雲歌走,她不會想再見你。”她轉身向閣外行去,命人準備馬車。“你能帶她去哪裡?未央宮嗎?雲歌若不想見我,日後更不想見劉詢。”

許平君的腳步定在地上,身上股股的寒意,似乎再往前一步,就會開啟漫天的暴風雪。她想問清楚孟珏,你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卻沒有一點勇氣開口,只嘴唇不停地哆嗦著。雲歌的孩子,也是劉弗陵的孩子!劉弗陵的孩子……

雲歌的下身又開始出血,孟珏一下從地毯上跳了起來,匆匆拿起金針,刺入各個穴位,可沒有任何效果。

許平君無力地靠在柱上,眼中的淚,如急雨一般,嘩嘩而落,心中一遍又一遍祈求著,如果閻王殿上真有生死簿,她願意把陽壽讓給雲歌,只求雲歌能醒來。雲歌的嘴唇都已經發白,神色卻異樣地安詳,雙手交放在小腹上,唇畔還帶著隱隱的笑。

孟珏用盡了方法,都不能止住雲歌的血,他猛地拔出了所有穴位上的金針,抓著她肩膀搖起來,“雲歌,你聽著,孩子已經死了!不管你肯不肯醒來,孩子都已經死了!你不要以為你一直睡著,就可以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孩子死了!是被我殺死的!你不是恨我嗎?那就來恨!你若就這麼死了,豈不是便宜了我?”許平君衝過來攔他,“你瘋了?不要再刺激她!”

孟珏一掌就推開了許平君,他俯在雲歌耳旁,一遍遍地說:“孩子已經死了!孩子已經死了!孩子已經死了!孩子已經死了!……”三月聽到響動,跑了進來,看到許平君摔在地上,忙去扶她。許平君滿面是淚,握著三月的胳膊,哭求道:“你趕快去攔住孟珏,他瘋了!他會逼死雲歌的!”孟珏的聲音忽地停住。

他臂彎中的雲歌,如一個殘破的布偶,沒有任何生氣。原本交握、放在腹前的手不知道何時已經軟軟地垂落。緊閉的眼睛中,沁出了兩顆淚珠,沿著眼角,慢悠悠地落在了孟珏袖上。三月喜悅地叫:“雲姑娘醒了!”

許平君搖了搖頭,雲歌只是從一個美夢中醒來了,如今她又進入了一個噩夢。

孟珏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了枕上,唇貼在她耳畔,一字字地說:“你努力活下來!我等著你醒來後的仇恨!”“她能醒來嗎?”許平君望著雲歌裙上的鮮紅,沒有任何信心。

孟珏冷漠地說:“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仇恨的力量。”

Chapter 6 天山月依舊,不照去年人

雖然劉詢不是霍光的第一人選,但霍光對現在的一切還算滿意。在登基日,劉詢當著滿朝官員,盛讚他賢良。登基後,不管大事、小事,劉詢都會事先徵詢他的意見。在兩人的協商下,關中十萬大軍整軍待發,準備給進犯的匈奴迎頭痛擊,霍成君入宮的吉日也已選定,可是在西域問題上,因為一個無名無望的人,兩人之間卻有了暗藏的分歧。蕭望之,東海蘭陵人,一個普通的農家子弟,少年時勤奮好學,經綸滿腹,才名在外,長史丙吉將他舉薦給霍光,霍光專門召見了他,聽聞他經史子集,都能對答如流,的確才華出眾,頗得霍光賞識,按理說他應該官運亨通才對,可因為在小事上忤逆了霍光,從此地位一落千丈、鬱郁不得志。劉詢登基後,聽聞此人,生了興趣,命他覲見,交談後發現果如外面傳聞,經綸滿腹,才華出眾,當即決定重用蕭望之。當然,劉詢還有另一重更重要的考慮,此人因為得罪過霍光,被霍光貶抑得多年難得志,必定對霍光有積怨,而自己此時缺的就是這種不畏懼霍光權勢,絕不會被霍光拉攏的有智之士。在西域問題上,劉詢表現得不想捲入烏孫國的內亂,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