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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四說著,驛侍便上前一步,將玉盤舉高。弦月應了一聲,接過玉盤,道:「有勞大人。」

朱四連聲說道:「應該的應該的。」

弦月捧著那盤鸎果,並不是第一時間拿到李畫盈面前,而是先放置到桌上,朝候在一邊的侍女喊了一聲:「翠雲。」

那叫翠雲的侍女應聲而出,走到桌子旁。她從衣袖中取出一個小木盒,開啟後取出一根細如髮絲的銀針,然後插/進鸎果裡。

翠雲又把銀針□□,銀針色澤如故。她又細細驗過之後,拈起一顆鸎果,試了一下味道,說:「無毒,酸甜適中。」

弦月點點頭,這才捧到李畫盈面前,柔聲道:「殿下,您嘗嘗。」

李畫盈靠在貴妃榻,手指繞著腮邊的髮絲,另一隻手隨意拿起那玉盤裡的一顆果子,放進嘴裡。

她輕輕一咬,那果子皮脆肉甜,汁水霎時就溢了出來,是她印象中的味道。

李畫盈用帕子擦了擦手,滿意地說:「賞。」

弦月道:「是,殿下。」

其他侍女上前替弦月接過玉盤,伺候李畫盈。弦月拿出一塊十兩金錠給朱四,朱四雙手捧接,收下後千恩萬謝:「謝殿下賞賜,謝殿下賞賜!」

這一筆賞賜,相當於他好幾年俸祿了。朱四收好金錠,美滋滋地帶著驛侍退下了。

朱四一路哼著小曲,腳步輕快地走出了迎親隊伍所在的院子。他轉過重重回廊,來到驛館另一邊。

那是驛館裡的一間下等房,房外樹下,一名男子背手而負。

男子一襲月白衣裳,質地非最上乘,頭髮也僅用一隻白玉冠束起,看著低調素雅。然而,朱四做驛丞多年,說不上見多識廣,但認金識玉的本事卻是一等一的好。

那男子袖上的金線滾邊,不動時看似平凡,但隨風而動時卻能隱隱映出流雲暗紋,可見做工精緻,非尋常繡工能做到。

至於他頭上的,更是上好的羊脂玉,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

這樣的人,十有八九是貴族子弟。

雖然不知對方屈尊在這下等房是何意,但朱四混了多年,不該打聽的絕不多問一句,只要能撈著錢,管他是天皇老子還是誰?

「淮公子,」朱四小跑著來到男子身側,笑容可掬地朝對方作揖,「多謝淮公子的指點,駙馬爺和殿下果然沒去湖邊,也多謝淮公子的鸎果,殿下喜歡得很。」

朱四打理這驛館多年,從來也沒出什麼大岔子。更何況,公主大婚是早就公佈了的。雖然婚事來說,急是急了點,但對於驛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就只為迎請隊伍逗留一晚做準備,那是綽綽有餘的。

可好死不死,驛館裡往日供貴客泛舟解乏的那碧心湖,昨日一夜間竟浮起了整湖死魚。

這對朱四來說簡直是滅頂之災。

一來,這可是大凶之兆;二來,這第二天東晉的迎親隊伍就到了,如此晦氣之事,直愣愣就衝撞了和親的喜氣,

那駙馬爺武將出身,迎親這點路不算什麼。可永寧公主在路上一直坐在馬車裡頭,到了驛館,大約是要到湖邊透透氣的。

魚的屍體可以清理,可留下來的惡臭卻一夜半天都是散不去的。要是讓那駙馬爺和公主知道,他有十個頭都不夠砍的。

就在這時,這位淮公子入住,得知驛館如此困境之後,便主動伸出援手。他自稱與永寧公主相識,知道公主最喜那金貴的鸎果,而他恰好從北地來的商人處,收購了一批鸎果,可讓他借花獻佛,拿去討公主歡心。

有了鸎果,公主自然也就不會想著要去湖邊了。

這淮公子出現的時機實在是有點巧合,朱四自然也打了個心眼。那鸎果送去給公主之前,朱四也找可靠的人驗過,保證安全無毒,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