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靜璇下巴往上一抬,一臉驕傲:“這是如今東京最流行的雙面繡,這眼睛最是難繡,要細細地把絲線分成二十四份,取其中一份,來給鴛鴦眼睛鑲色和寸光。這蘇繡技藝,是我母親特地請了蘇州的繡娘來教我的。”
“我們官家小姐,學這麼出色的女紅作甚?針線上有的是人。再不濟,多花點錢,到錦繡綢緞莊做一身,不比自己做得強?”盧靜汀不屑道。
“哎呦,搞的自己多有身價,你嫁妝可有著落了?”盧靜璇一針見血。
說到嫁妝,盧靜汀不免氣短。
孫希也知女子嫁妝,一般來源是父家出錢置辦和生母添妝。
而盧靜汀,身為庶女,生母乃姨娘,嫁妝原本不豐,遑論再給女兒添置?
而慶國公府產業,一直是她嫡母盧靜璇生母白氏在打理,怎會多給她?即便她父親發話,她的嫁妝,比起嫡女盧靜璇,也不夠看。
盧靜汀氣得咬碎銀牙,又無計可施。
孫希見這兩人又開始幹架,趕緊拉著盧靜汀的手笑道:“汀表姐,你疼疼我吧,我剛來東京,什麼都不知道,姐姐交友廣,定是知道很多王侯貴族家的秘聞趣事,可否講來與妹妹聽聽,讓妹妹也長長見識。”
盧靜汀最喜人奉承她,怒氣頓時消了一半。
她嘴角上揚:“那是自然,便是寧昌侯府的嫡出小姐們,也跟我要好。”
盧靜璇明年便要嫁到寧昌侯府,盧靜汀這話挑釁之意,再明顯不過。
孫希見自己無意中又點起了吵架的火苗,趕緊轉移話題:“我剛才經過垂花門,居然看到定國公府的小公爺,他怎會在這?”
“咦,你一直在江寧,怎會認識他?”盧靜璇疑惑道。
孫希把在江寧與崔然地相識、相處略略描述了一遍,當然,有些不該提的事,她會很自然的過濾掉。
“怪不得。照你說來,那小公爺果然名不虛傳。”盧靜璇感慨道。
孫希奇怪自己可沒說他一句好話,不知她為何會有如此總結。
“那是,公子世無雙的名號可不是誰都能得到的。許昌侯府三郎,雖有‘擲果盈車’的傳聞,跟崔子期,不管是家世還是容貌,那都是雲泥之別。”盧靜汀嗤笑著譏諷道。
聽人如此貶低自己的待嫁夫君,盧靜璇氣得丟下繡帕,一邊叫道:“看我不撕了你這小賤人的嘴。”一邊便要撲上來打盧靜汀。
孫寧對此司空見慣,身子動也不動。
孫希也覺盧靜汀說話過分,不想幫她,就站在原地不動。
盧靜汀的大丫鬟翠珠眼見自家主人要被盧靜璇打到臉,嚇得趕緊衝到盧靜汀前面,用身體護主。
盧靜璇的大丫鬟雲桑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把拉倒翠珠,盧靜璇瞅準時機越過雲桑,“啪”的一巴掌打在盧靜汀左臉上,白嫩的小臉蛋,通紅五個手指印。
盧靜汀捂住臉,哭著跑了出去。
孫寧冷笑一聲:“一個姨娘養的,值得你親自下手打她嗎?也不怕髒了自己的手。”
“這賤蹄仗著父親寵她,下人們誰敢動她?甘姨娘的手段,她們都怕了。”盧靜璇怒氣未消,大聲咒罵盧靜汀。
孫希看著這與自家截然不同的嫡庶姊妹相處氛圍,不禁感慨萬千。
攤上不省事的姨娘,嫡出的女兒還要受庶女的氣。
孫寧安慰地拍拍盧靜璇的背,讓她再不要生氣,氣大傷身。
轉頭責罵孫希:“你好端端的提什麼崔子期,讓那盧靜汀藉機諷刺璇姐姐。”
孫希大感冤枉,她哪裡知道會造成這種局面。
但此刻盧靜璇正在氣頭上,她也不好火上澆油,只好道:“璇表姐,是我不好,不該提起那可惡的崔子期。”罵崔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