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喊不出來。

她並不比別的女孩成熟，就是個十八歲的少女，喜歡可可愛愛的小東西，高興時會笑，傷心時會哭，良好的家教讓她從來不任性，不驕縱，碰到事情會先分析，再想辦法解決。

她的確比別的女孩更理智通透，所以她明白，蔣贇說的都是對的。

他們一起去北京，開始談戀愛，真的可能會分手。

因為他窘迫的經濟情況，因為他繁忙的學業和訓練，因為他背後陰魂不散的犯罪分子，因為她的父母很有可能會不同意。

但章翎還是捨不得，捨不得捨不得，她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男孩，被他又倔又韌的性子深深吸引，卻又想不出辦法解決他說的那些問題，於是她只能哭，覺得好不公平，蔣贇都不給她辯論的機會，一上來就把路都給堵死了。

蔣贇心疼極了，摘下她的眼鏡，像以前那樣撩起衣擺幫她擦拭鏡片，又擺到一邊。他摸摸她的眼睛，捏捏她的臉，柔聲道：&ldo;你別哭了。&rdo;

章翎湊過去，輕輕地抱住他，蔣贇也張開雙臂抱住她。

他說：&ldo;章翎，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我真高興，你居然喜歡過我。&rdo;

章翎哽咽著說：&ldo;你也是很好的男孩子啊。&rdo;

蔣贇失笑：&ldo;你看，你都沒法說出一個&l;最&r;字來，因為你知道，我不是最好的，比我好的男生太多了。&rdo;

章翎心都要碎了：&ldo;不是，沒有……&rdo;

蔣贇閉上眼睛，輕揉她的背脊：&ldo;我們一年多沒聯絡，也過來了，我過得很好，你也過得很好。以後，不就是一個個一年麼？我依舊可以過得很好，你也一定可以。&rdo;

章翎在他懷裡問：&ldo;你會考去哪兒？&rdo;

蔣贇想了想，說：&ldo;某個省的警校吧，抱歉，我不想告訴你，我現在的處境還是有點危險，去了警校反而比較安全。我和我媽的事已經處理好了，以後，我不會再和這邊的人聯絡，反正，袁家村也拆了，我在這裡沒有別的親人了。&rdo;

章翎從他懷裡出來，淚眼迷濛地問：&ldo;你今天叫我來，就是要和我說這些？&rdo;

蔣贇點頭：&ldo;對，我不想對你撒謊，也不想藏著掖著不告而別，我和你之間一直都是有話就說的。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實在是找不到解決辦法，你很聰明，我相信你都能明白。&rdo;

他要走了，離開錢塘，離開a省，孤身一人去往一個陌生的省份，從此斷絕與這裡的一切聯絡。

袁家村，十六中，五中，金秋西苑，章老師和楊醫生，老師和同學們……還有章翎，他統統都要放棄了。

章翎問：&ldo;蔣贇，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rdo;

蔣贇綻開笑，是那種淡然的笑容，章翎痴痴地看著他，覺得他比以前成熟好多，都不是她記憶裡那個莽撞衝動又有點傻的男孩了。

他笑著說：&ldo;有緣再見，沒緣分的話，就算了。&rdo;

他拿起眼鏡幫章翎戴上：&ldo;你說過，你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去爭取，你願意放棄，說明你不在乎這個東西。我呢，和你不太一樣，我也想過去爭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放棄。我放棄，不是因為我不在乎，而是我太在乎了，我不捨得這個寶貝落在我手裡吃苦，我希望你能遇見一個更好的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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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翎離開房間，坐電梯下樓，看到章知誠後什麼話都沒說。章知誠注意到女兒紅腫的眼睛，還有茫然失措的表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