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電話接通的每一分鐘,對於這兩人來說,都像是一種煎熬似的,直到電話響了七八聲,另一端的江瑟終於將電話接起:
“爺爺?”
她的聲音溫柔輕細,馮中良眼眶發熱,他想起小劉先前說的話,想起自己堅定的不肯信她是要害自己,那種防衛的盔甲此時在她輕聲呼喚裡土崩瓦解。
“死丫頭!”他厲聲大罵,“你跑哪裡去了?幾天不打電話,也不問問我死沒死!”
他知道自己是在無理取鬧,可此時卻壓根兒控制不住那種激動的情緒。
江瑟聽出他話裡的激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急急的問:
“您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坦了?血壓高了嗎?是不是心臟難受了?有沒有叫醫生?沒有按時服藥嗎?”
她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馮中良捉緊了電話,眼中淚光滾滾。
江瑟語氣裡的焦急不是作偽,他聽得分明,她是真的在擔憂自己的身體,這個認知令他本能的抿著嘴唇,露出一絲鬆快的笑意,他用力眨了一下眼睛:
“現在知道著急,早幹什麼去了?”
第四百一十七章 線索
馮中良仍在喝斥,但聲音已經小了些:“我前兩天血壓升高了,你也不問問。”
他像是一個在對著孫子撒嬌的長輩,哪裡有半分問責的氣勢。
小劉有些無語,資料他都看過了,但老爺子仍是一意孤行。
“血壓升高了嗎?”江瑟一聽這話,急得提高了聲音:
“趙醫生來過了嗎?您怎麼不早點兒讓人給我打電話呢?”她的關切令馮中良十分受用,在看到江至遠的名字時的那種憤怒,在她急切的問話裡一點一點消弭了去。
“打電話有什麼用?你又不是醫生,來了就能好嗎?”他還在唸叨:“你們一個個的,就氣死我算了。”
他像是一個自暴自棄的小孩兒,不開心的道:“到時分財產的時候,總會笑!”
“爺爺!”他這樣一說,令江瑟頓時聲音都提高了:
“您這樣說我生氣了!”
她一發脾氣,馮中良反倒咧著嘴巴,無聲的笑了。
他有些得意的去看小劉,似是在顯擺一樣,小劉搖了搖頭,江瑟還在道:
“我希望您活得好好的,什麼時候要氣您了?什麼時候要您財產了?”她有些生氣,“您以後再這樣講,我不理您了!”
馮中良目光裡閃爍著淚光,她罕見的發作了脾氣,他卻覺得舒心了許多。
在這一大堆調查資料面前,他需要江瑟更多的表態,才能安那顆忐忑不安的心罷了。
馮中良原本是想讓江瑟抽空前來馮家,與他商量雕刻田黃石的印章的事兒,順便也看看她寫的字兒,究竟是當天自己喝醉了,老眼昏花看錯,還是她的字兒確實是大有玄機的。
目前資料裡,關於江瑟的疑點很多,還需要他去更多的探索。
哪知得到的訊息,卻是江瑟已經在昨晚離開帝都,隨張靜安的劇組前往上海了。
“不要拍他的戲!”馮中良想起當日馮南在張靜安戲裡客串的角色,一股無名火便直往上湧,他立即道:
“他的戲不好。”
馮南當日在戲中演的角色,給馮中良的印象太深刻了,一個好端端的大家閨秀,演的卻是一個遭到日寇輪流侮辱的日本女孩兒,馮中良當時知道訊息的時候,氣得手都在抖,好幾天食不下咽,連睡都睡不著。
“他給你多少錢?爺爺給你補,違約的事兒也不用你管,超群那兒我去說,不要拍他的戲,你乖一點,聽話好嗎?”
江瑟的記憶中,馮中良很少有這樣軟語哄人的時候,此時聽到,鼻頭都有些泛酸了。
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