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有在心裡埋怨青書馬虎,讓病裡的人著了風什麼的,是人都有個疏忽的時候,何況這秋風雖起,風卻還沒多涼,偶爾讓屋子裡透透氣也是必要的。
等合上窗戶,舒舒的視線便不由自主地膠著在了書架上。
是的,剛剛並不是舒舒的錯覺,這果然就是個小書房。兩個大書架足足排滿了一堵牆,上面一摞一摞整整齊齊的全都是書。
只是,卻沒有用來寫字的書桌,也不見筆墨。
而舒舒也並不關心筆墨,她的視線只膠著在那些書上——正在無聊,有本書什麼的能打發下時間這種誘惑對她來說太致命了!
大約,借你一本兩本的你也不會有意見的吧?
舒舒悄悄地看向床上的四爺,四爺雙目靜合,神色安詳,薄薄的嘴唇甚至略帶弧度,似乎正在做什麼好夢似的。
這是舒舒第一次這麼靜距離地看到四爺,不由又多看了兩眼,這一看,不由在心裡讚了個好。四爺跟三爺五爺一樣一色的長條臉,不過四爺的下巴要尖些,因此更顯得纖細清秀,鼻樑也也要比三爺五爺纖細些,加上因為病著,面色有些蒼白,薄唇也少了點血色,看上去格外顯得纖細單薄,惹人垂憐。只一雙眼睛正閉著,卻不知睜開會是何等風光。
當然,舒舒這是純粹欣賞的目光,只看了兩眼也就罷了。
“四爺,看著你也是個面善的人,想必不會計較我偷看你兩本書的事吧。”舒舒默默地對著四爺合掌禱告,然後心安理得地從架子上隨手抽了一本書,靜悄悄地又退回了外間,關好門,坐到床上看了起來。
書上包著封皮,開啟才知道,竟是《飛燕秘史》。
舒舒吃了一驚,這種書也會出現在於家,還堂而皇之的出現在於家公子的房間?
一會兒卻是自己想通了。
四爺常年病著,又不指望他讀書考科舉,也不指望他學商論經濟,這些子書,想必也是隻給他病裡打發時間用的吧。
何況並不是堂而皇之,包著書皮呢不是?
這樣卻是正合了舒舒的心意。
史書她還能略看一些,正經是《大學》、《中庸》什麼的只怕她也要敬而遠之了,眼下這些書也就相當於過去的言情小說,她倒能看得津津有味。
她原不是什麼有大志向,有大性情的女強人類的人。
當下,舒舒就在小床上入迷地看了起來,甚至青書回來了她都沒發覺。
“嘿!”
青書躡手躡腳走進來,悄悄兒拍了一下她的肩。
舒舒嚇了一跳,手裡的書“啪嗒”掉到了地上。
這次反把青書嚇了一跳。
青書連忙握住她的嘴,靜悄悄地豎起耳朵聽那屋的動靜。
好在半天那屋也沒什麼動靜傳來,青書便鬆開了舒舒的嘴,彎腰去地上把書撿起來,悄聲問:“這書,你是哪裡來的?”
又嗔怪:“只管熬著眼,也不知道點個燈。”
“看書看得入迷,沒留神就到這個時候了,也沒覺得天暗。”舒舒伸了個懶腰,笑說。
青書又問:“這書你是哪裡來的?”
舒舒抿嘴一笑:“問四爺借的。”
“四爺醒過了?”青書驚訝地問。
“沒有。我只是聽到裡面似乎有動靜,就悄悄進去看了看,結果看到了滿架子的書,我就在心裡默默的問四爺我可不可以借一本看看,四爺沒拒絕,我就借出來啦。”舒舒吐吐舌。
“你啊!”青書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額頭。
又叮囑:“看完記得放回原處去。”
倒沒驚奇舒舒是怎麼識字的,她跟茹竹因為跟著小姐都認得幾個字,只是一慣對書本沒有什麼興趣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