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正是不久前剛跟敬老院的人離開的汪爺爺。老人此時一臉煞白地坐在地板上,呼吸急促;全身上下都是血,顯然受了極重的傷。
這不由得令我一下子怒了。
對於被追殺,被很多莫名其妙的人追蹤到,當即站起身迅速走到那FBI面前用力推了他一把,我朝他大吼:“你他媽什麼意思,追蹤我就可以了,用得著再對其他不相干的人下手麼?!”
他後退兩步,有意避開了我憤怒中無所顧忌的肢體,伸手朝地上那隻包的方向指了指:“先不要激動,A,看看那隻包好不好。”
我下意識回頭朝它看了一眼。
包鼓鼓的,也不知道里頭放了什麼東西,但不論裝的到底是什麼,它能同這老人被他襲擊有什麼干係?想著,暫時壓住了一肚子的火,我幾步走過去將那隻包解了開來。
一眼看清裡頭的東西,人彷彿當頭被澆了盆冰水,當即沉默了。
因為裡頭是一捆將近十斤重的土製炸彈……
顯然它剛被從一棟建築物的某個地方拆下來,因為它邊上還牢牢沾著房子牆壁上的水泥塊。而雖然這東西做工很粗糙簡陋,但做法很巧妙,它的引爆器是熱感應的。
“怎麼回事?”呆了片刻後我回頭問小錢。
他聳聳肩,朝我看了看:“很巧妙的設定不是麼,你們這樣鋪張地用電,很容易出事的。如果我晚到幾分鐘,你和你朋友大概已經被這東西炸上天了。”
“你是說有人把這炸彈裝在了這棟房子裡?”
“沒錯。”
“以電集中產生的熱量作為引爆源。”
“對。”
“這是誰幹的?”
他沒吭聲,只是朝地上的老人看了一眼。
老人此時似乎已經緩過了點勁,臉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呼吸也不再那麼急促。意識到我目光,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有些勉強地朝我笑了笑。
我見他似乎要起身,忙過去攔住他:“你不要動,小心傷。”
“我沒受傷。”
老人的話令我微微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一旁小錢走到我身邊,將手裡的手機遞給了我:“在離這裡兩公里的地方我發現了他們的車,駕駛座兩個穿制服的都死了,他運氣不錯,在後車廂沒被發現,逃過一劫。”
我接過手機看了眼。
裡頭那張照片可說是慘不忍睹的,因為如果不是那身眼熟的制服,我幾乎看不出堆在車座上那幾塊血肉模糊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它們被一種很大的力量給扯裂了,大腸掛滿了方向盤離合器,還有無數辨別不清的肉塊和內臟。
這情形讓我想起在埃及那個小鎮裡我所見到的噩夢般的一幕——那場發生在老默罕默德地下基地裡的血淋淋的‘血祭’。兩者彷彿有相似之處,卻又不盡相同,因為這次的死者所殘存的肢體上佈滿了細密的,彷彿針刺般密集的傷口。
那傷口只有一種東西會製造出來,它們就是殺了老默罕默德,並且一直追殺我至今的那些鍥而不捨,殺傷力極強的來自墳墓的毒咒——塞特之手!
沉思間,身邊那老人突然喉嚨裡發出一陣嗚咽,繼而低下頭,一把捂住臉失聲痛哭了起來。
我一呆。試圖勸慰他,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下手,不知所措間,小錢從我手裡抽回手機,對老人淡淡道:“你應該高興她沒被你炸死才對,哭什麼。”
我再次怔住。
他回頭看了我一眼,朝我笑笑:“知道在這房子裡裝這炸彈的人是誰麼,就是你的這位汪爺爺。”
“什麼……”我吃驚地望向老人。
他哭泣著,喉嚨裡有明顯的痰音,我怕他激動過度有個萬一,於是將那些要問出口的話嚥了回去,只將目光再次移向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