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今夜便歇於此處,明日再動身&rdo;溫淺揮揮手幻出一方軟榻合衣便臥。
君痕怔了怔&ldo;你……來此竟是為了入睡?&rdo;
&ldo;自然不是&rdo;溫淺瞧著他唇角微微翹起,咧露幾分笑意&ldo;不過今日興起,還需得勞煩於你&rdo;
君痕心頭升起不安。
&ldo;需得勞你,將這門前桃林中第十三棵樹下的酒罈挖出,切記不可用法,那可是一萬年的酒,若破了罈子便真真是你的過錯了&rdo;
&ldo;你讓我堂堂天君去給你挖酒罈子?&rdo;君痕面上愕然,眸中隱有怒意閃過。
溫淺卻也只是懶洋洋瞥他一眼道&rdo;那是蘇籬萬年前所釀桃花醉,本想著分你一壇,你若不願,本帝也不勉強&rdo;
&ldo;早說&rdo;君痕喜上眉梢,轉身便尋入桃林挖酒去了。
不多時便見他手捧兩沾泥酒罈,面上掃興&ldo;蘇籬竟這般小氣,那樹下加起也不過才兩壇,還埋的不是一處,若不是酒香溢的厲害,本君也是尋不到的&rdo;
溫淺眸中笑意一閃而過,伸手接過拍開了泥封,一時濃鬱酒香伴隨清雅桃香瀰漫於室中,君痕閉目貪婪的深吸一口氣,贊道&ldo;好酒&rdo;
&ldo;若不是好酒,又怎敢拿來招待天君&rdo;溫淺打趣道&ldo;不過,這酒後勁頗大,你……&rdo;
還未帶他說完,君痕便接過,仰首飲了起來,入口辛辣,酒性霸道,回味桃香瀰漫肺腑,好似置身十里桃林,微風拂面,桃花紛飛。
&ldo;真不愧為蘇籬,你這一手釀酒之術怕也是他所教的罷&rdo;君痕誇讚道
溫淺不願理他,持杯低首小酌,眼睫低垂微顫,君痕一見,得,這位又不知飛哪神遊去了,他見溫淺壇中酒液尚餘大半,伸手便取,哪知溫淺出手也是極快,撈了罈子便移了位置,君痕又哪肯罷休,提氣便奪,二人在室中你來我往,爭了幾個回合,待溫淺酌盡杯中酒液,壇還仍舊穩噹噹在他手中。
反觀君痕,竟不知何時一頭栽了榻上,正睡的香甜。
&ldo;早同你說,這酒後勁頗大&rdo;溫淺搖首,拎著罈子走出門外,景色依存,故人不在,猶記當年醉花蔭下,舉杯換盞,今朝卻單影兩彷徨,他舉壇暢飲,任酒液沾衣,酒香撲鼻,久久不散,壇少留香,這碩大的泰山府邸也似是處處桃花之香,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十年酒香醉塵廊,不願忘,自悲涼。
溫淺順著石子小徑漫步,朦朧月下孤影難成雙,百年如一日,千年如一日,守著那一魂,等那一人歸,醉眼朦朧間,腳步蹣跚,倚了樹旁,鼻尖酒香伴隨草木清新,依稀可見那年秋日,年少輕狂,獨酌花下,見那人藍袍著身,舉杯便飲,道一句&ldo;飲君酒一杯,還君此一生&rdo;
第15章 第 15 章
&ldo;蘇籬,蘇籬&rdo;尚在幼年的溫淺每日最大的嗜好便是釀酒,正於書房處理政事的蘇籬隔著多遠便聽得那軟糯聲音,他唇邊笑意一閃而過,同蘇籬言談的司命正疑看錯,便聽得一聲擇日再論,隨即見蘇籬放下手中文書起身走了出去。
他微楞,目光中閃過一絲好奇,要知曉,泰山府君蘇籬在外人眼中可謂是如那九天上永不融化的極寒冰山一般的人物,若他方才不曾看錯,府君那……是笑了?
蘇籬出門便見溫淺抱著同他差不多高的酒罈跑來,看著著實令人憂心,就怕腿下一個不穩,便摔了去,蘇籬心中好笑,袖袍一揮,那本該在溫淺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