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當抵達已經被連橋墩一起炸掉,幾乎在短時間之內沒有任何修好的松花江大橋之前時,本來微微鬆了一口氣的杏賢一卻傻了眼。溝通江北與佳木斯直線聯絡的松花江大橋被徹底炸燬,而光禿禿的江邊連一條渡船也欠奉。只有在江心處隱隱約約漂浮著幾十條渡船的殘骸。
即沒有攜帶舟橋,手頭又沒有任何渡江工具的杏賢一大佐無奈之下,只得停下來,一方面等待師團主力的抵達,一方面想方設法就地徵集可以渡江的工具。就在杏賢一大佐剛剛下達休整命令的時候,伴隨著北方突然響起的密集炮聲,一陣密集的炮彈劈頭蓋臉的砸在了集結在江邊的第八聯隊與第四騎兵聯隊的身上。
傳來炮聲地點的距離雖然不近,甚至杏賢一大佐可以清晰的判斷出這些正對著自己開火的火炮是以最大的射程在開炮。但打在自己頭上的炮彈的落點卻是很準,明顯射擊地域經過精心測量過,炮彈的落點也經過精密測算過了。
一路沒有受到任何騷擾,多少有些鬆懈的杏賢一大佐萬萬沒有想到到了家門口卻捱了一頓胖揍。被眼急手快的衛兵一腳從乘坐的卡車上踹下來才保住了性命的杏賢一大佐看著被四處橫飛的彈片炸的死傷慘重的部隊,牙差點沒有咬碎。
當澤田茂中將率領師團主力趕到松花江邊時候,看著眼前正在忙著收屍的第八聯隊臉上卻並未表現出任何意外。看著前來請罪的杏賢一大佐,澤田茂嘆了一口氣道:“他們終歸還是不甘心讓我們平平安安的撤回佳木斯。這一路之上雖然沒有對我們進行任何的阻擊,卻在這裡給我們來了這一手。好一個狡猾的對手。”
杏賢一大佐聽到師團長閣下平淡的,沒有半分責備意思的語氣,有些羞愧的道:“屬下無能,忘記了師團長閣下的教誨,放鬆了警惕,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敢在平原地區對我軍發起偷襲。不僅部隊受到了很大的損失,還被那些卑鄙的偷襲者給跑了,請師團長閣下責罰。”
對於杏賢一大佐請罪的話,澤田茂揮了揮手道:“這事怨不得你,是這次我們的對手太難纏了。他從我們進山開始,便已經在算計我們。各種計劃幾乎是環環相扣,專找我們最薄弱的環節下手,而且都是在我們最意想不到的地方下手。這個人早晚將會是關東軍的心腹大患。”
“告訴部隊抓緊時間徵集渡河器材,我已經給土肥原中將發了電報,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從湯原調集一批渡船。告訴各聯隊加強警戒,渡口的事情不要再重演了。第四師團實在是再也丟不起那個人了。”
如果說在渡口遇襲時,澤田茂表現的還是很冷靜。但當他撤回佳木斯,看到已經成為一片廢墟軍政設施,以及大量被處決的日偽軍高階官員的屍體的時候,卻再也冷靜不下來。差點沒有一刀將前來彙報的北野高津一刀給活劈了。
還沒有等暴怒的澤田茂冷靜下來,一封從群策山前線發回的電報,又當即讓他陷入了石化之中。自己從群策山撤回佳木斯到現在,不過三十六小時還不到的時間,群策山前線居然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黑巖少將在對手的夜襲之中陣亡,第四十四聯隊陷入了合圍。而第三騎兵旅團加上配屬的第四騎兵聯隊一部組成的北方防線僅僅在兩個小時之內便被突破。自己留下的那個支隊也被與主力分割開來,正向廟嶺山一線且戰且退。
第一百六十八章 黑巖少將的悲歌(5)
無論是澤田茂,還是小林淺三郎,甚至此時正在湯原縣城因為澤田茂回援遲緩而大發雷霆的土肥原賢二,誰也沒有想到黑巖義勝少將居然在第四師團撤走的當天夜裡就陣亡了。更離譜的是,在那場突然襲擊中倖存下來的第十一師團四十四聯隊長河間槌太郎大佐一口咬定,襲擊少將的人是第四師團的人。
因為他們在襲擊的現場撿到了第四師團被留下來協助黑巖少將作戰的人的證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