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一個穿著深藍中山裝,拄著柺杖的馮中良。
雖說答應裴奕來裴家拜訪,其實也是因為他提及今日馮中良也會過來,但當江瑟真正看到馮中良的時候,依舊覺得喉間哽咽眼睛酸澀。
“冷不冷瑟瑟?”
裴奕握著她的手,還在低聲問她,她卻並沒有答話,裴奕低頭去看她,她鼻尖微紅,眼裡似有水光,不錯眼的盯著他身後的方向。
“瑟瑟,瑟瑟?”
“嗯?”
他喚了兩聲,江瑟才像是反應了過來一樣,抬了下頭,目光卻並沒有看他。
裴奕順著江瑟的眼神轉身看去,一下就看到了花壇旁的老人,他轉過頭,神情有些嚴肅,看到裴奕的時候,臉上緊繃的線條微微軟化,拄著柺杖,就準備朝這邊過來。
想起先前兩人出車庫時聽到的車子聲響,估計是先前馮中良的車子來了,司機先將他在外頭放下,再停好車上來接他。
他神情與江瑟記憶中一樣不苟言笑,花白稀疏的頭髮往後梳,露出那張威嚴十足的臉龐,只是大半年的時間不見,他看上去有些精神不佳了,拄著柺杖,走了一步,便顯得有些吃力了。
江瑟頓了一下,便小跑著上前,伸手去扶他。
他年紀大了,已經六十九將近七十的人了,早年參加革命的時候,一隻腿曾受過傷,那個時候衛生條件不好,子彈殘片留在骨頭中,留下了後遺症,每到冬季或是陰雨綿綿的季節,他就總感覺腿腳痠疼,使不上力道。
以前他前往裴家拜年的時候,都是她陪在身側,伸手扶他。
“您小心一點。”
江瑟伸手去攙住了他的胳膊,他就愣了一下。
近看之後,江瑟發現馮中良瘦了,他抓著柺杖的手顯得有些用力,他的一雙手看起來並不像是養尊處優的手,手背上的血管突出,如縱橫的溝壑,面板佈滿皺褶,略顯粗糙。
他曾說自己生來沒有一雙富貴手,幼年的時候,家鄉曾有長輩說他長著一雙一世勞碌命的手,不得清閒。
馮中良也閒不下來,馮家種了不少的花草,他晚年愛好養花弄草,一草一木都是他自己親自侍弄的,時常受傷。
江瑟扶他的時候,動作自然,馮中良愣了一下,回過神便笑著道了聲謝,目光落到了江瑟身上。
她與裴奕先前挽著手的樣子,馮中良顯然也是看在眼裡的,這會兒隱約也猜得出來她的身份,看到裴奕的時候,他認認真真說了一句:
“阿奕回來了。”
“馮爺爺。”
裴奕先看了一眼江瑟,她低垂著頭,伸手去勾垂在臉側的秀髮,這一幕令他也想起了以往,每年馮中良來裴家的時候,都是馮南攙扶著他。
他似是並不習慣於接受旁人的攙扶,只是看在裴奕的面上,他任由江瑟扶了他一會兒,便不動聲色將手抽回去了。
江瑟還維持著扶他的動作,其實她早就猜得到這樣的結果了,她重生了,這樣的事如果不是發生在她身上,恐怕旁人做夢都未必能想像得到。
馮中良對她這樣才是正常。
只是明白歸明白,她卻仍是好半晌才將手收了回去,閉了閉眼睛,忍住了眼眶裡的水光。
“這是我女朋友江瑟。”
他向馮中良介紹著,馮中良便顯得神情有些複雜。
以往裴奕對馮南的心思,這帝都高門之中,恐怕就沒有人不知道的。
他覺得有些可惜,他的孫女早前太不開竅,裴奕是個什麼樣性格的孩子,裴家是什麼樣的家世,他心中是很清楚的。
裴奕對馮南這麼好,但凡他的孫女這方面聰明一些,恐怕早就已經修成正果,將來日子總差不了。
可惜香港的晚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