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明白羅步齋突然消失的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聽了姥爹的解釋之後並未作疑。
澤盛傍晚時候醒來,進姥爹書房的時候看到羅步齋也在,非常吃驚。
“羅……羅……羅先生?”澤盛抹了一下臉,臉色難看。
羅步齋微笑點頭。“是我。”
“你……你不是……你怎麼回來了?”澤盛臉上開始冒汗了,像見了鬼一樣。雖然他肯定不怕鬼。一個帶領陰兵的人,怎麼會怕鬼呢?
羅步齋點頭道:“怎麼回來的?當然是走回來的。”
澤盛做賊心虛,不敢再問,勉強笑了笑,又含腰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當時不知道會讓你那樣……”
姥爹正提著毛筆寫字,聽到澤盛這麼說,介面道:“你不知道他會怎樣?不知道會魂消魄散嗎?”
澤盛被噎住,仍舊賠笑。
“山有木兮木有枝?”澤盛瞥了一眼姥爹寫的字,故意轉移話題。
姥爹將紙張捲起,讓澤盛自討沒趣。
幾天之後,羅步齋便查清了澤盛的底細。他在離畫眉村三十多里的霧渡河看到澤盛帶領一批陰兵奪人性命,將霧渡河附近的活人魂魄捆綁到霧渡河邊,充實他的軍隊力量。
霧渡河之所以名為霧渡河,是因為河上經常大霧,擋住視線。在河上擺渡的船伕一不小心就會迷失方向。因此那裡常年有人溺水。
或許正因為看中了經常大霧並且有人溺水,澤盛才將他的陰兵部隊安排在那裡。
澤盛為了掩人耳目,被奪去魂魄的活人會被扔進霧渡河裡,造成溺水的假象。
羅步齋原來是身外身,本來就與普通人不一樣,加上上次又魂飛魄散,可以說是身外身的身外身了,陽氣比普通人更弱,幾乎難以察覺。因此,當他潛伏在陰兵附近的時候,澤盛和巡邏的陰兵沒有發現他。
羅步齋看到澤盛站在一個高臺上揮舞三角黃龍旗,臺下的陰兵們喊著“恢復瓜爾佳氏榮耀”的口號,聲勢浩大。
自從接連有許多人夜出之後再也沒有回來,霧渡河附近的居民夜晚不敢出來了。這使得澤盛的膽子更大,完全沒有在馬家老宅時的厚道卑躬。他就如一個即將出徵的將軍一般演練他的陰兵部隊,虎虎生威。
羅步齋看得仔細,然後回畫眉村將所見所聞一一轉述給姥爹。
姥爹想不出對付澤盛的辦法,便去李家坳找拜月貓妖,希望拜月貓妖可以施以援手。在意圖捕捉弱郎大王那次,雖然拜月貓妖實力遠遠不及弱郎大王,但也讓姥爹看到了它非同尋常的實力。澤盛雖然有陰兵,但貓妖的稻草人也幾乎是一個軍隊。如果貓妖答應幫助一起對付澤盛的話,至少在數量對抗上不會處於劣勢。而姥爹自己可以集中力量對付澤盛一人。
姥爹和羅步齋剛進入李家坳,李曉成就在山坳口等著了。
姥爹一問,原來拜月貓妖知道姥爹要來,便叫李曉成到山坳口迎接。
李曉成沒將姥爹和羅步齋領到山上去,卻將他們領到了自己家裡。
姥爹以為貓妖會來李曉成家,便一邊喝茶一邊等待。
等了許久,姥爹不見貓妖來,也不見李曉成提起上山的事,便問道:“曉成,貓妖什麼時候來啊?要不我們上山去?”
李曉成正在陪姥爹和羅步齋喝茶,家中父母都不在。他聽姥爹詢問,將眼一閉,又將眼一睜,頓時眼珠子變了顏色,如貓眼一般瞳孔縮小。他說道:“我就在這裡啊。有什麼事但說無妨。”聲音也變得又尖又細,彷彿被人捏住了脖子。
姥爹和羅步齋大吃一驚。
李曉成古里古怪地笑道:“馬秀才不用驚訝。我承諾了不在你面前說人話,只好讓李曉成來說。他也答應讓我借他的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