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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就彷彿外界的紛擾都通通與她無關了一般。

旁人上前慰問,別說是開口,她連頭都不願意點一下。

她的父母還有公婆站在她的左右,哭得聲嘶力竭,她卻眼皮都不抬。

郭了了的雙眸痛得厲害,不由唏噓了一聲,轉過頭不忍再看。

霍璟然握著她的手的力度不受控制地加大,她無意識竭力抽氣,剛想喊“痛”,卻看到對方的嘴唇抿成一條線,眼睛裡寫滿隱痛,整張臉繃得緊緊的。

這一瞧,郭了了便什麼字眼都吐不出來了。

他是那麼的在乎她,在乎到一不小心,就可以為擺正她的倒影而顛倒整個世界。

郭了了無不自嘲地想,此刻對方的眼裡和心裡都沒有她,多說無益。倒不如咬咬牙,忍過去算了。

十時,鄭景彥的遺體被推進焚化爐火化。

那個時候,白寒依終於有了一絲絲的反應。

然而她也只是面向顯得陰森森的焚化間,目送自己的丈夫被推了進去,然後大門緩緩閉上,她最後看見的,是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唯一露在外面的麻木而空洞的眼眸。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中的花莖被她捏得變了形,外頭空曠的山地上響起了刺耳的爆竹聲,白寒依不穩地後退了一步,“啪”,純白的茶靡花應聲而落。

那是鄭景彥最愛的花。

“開到荼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

荼蘼是夏日裡的最後一種花,開到荼蘼,便再沒有退路,也不能繼續美麗了。

多麼絕望與頹廢的兩個字眼。

禮堂裡的氣氛太過壓抑,霍璟然又是一副失魂落魄心事重重的模樣,郭了了憋悶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後實在是受不了了,於是藉口上廁所,逃似的去到外面透透氣。

沿著後門的小路走上十分鐘,就是一條悠長的回形走廊。

頂上是鏤空的琉璃瓦,被墨綠色的爬牆虎纏繞,其間還夾雜著幾簇瀑布一般垂下的紫藤,溫熱的陽光投下來,撒在地上,花瓣散得到處都是,像是在斑駁的罅漏裡跳著舞。

郭了了雙臂抱胸,閒適地漫步。她很享受這樣子珍貴卻又渺小的自由自在。

但步子剛剛輕鬆起來,她的腳就忽然被一硬物絆住了,郭了了嚇得“啊”地叫出聲來,幸虧她反應敏捷地輕跳著繞開了,否則非摔在地上

嚇,怎麼地上躺著個人啊而且,看那樣子應該是在睡覺更要命的是,看著像是她認識的

耳畔傳來迷迷糊糊的類似於“唔”的單音,卻不是一般的動聽悅耳。那人蹬了蹬腿,側過身子,應該是快醒過來了。

郭了了揉揉眼睛,在看清男人的長相之後,急退了好幾步:陽光只打亮了他一半的臉,另外一半埋在黑暗中,但就算這樣,他也顯得出奇的英俊迷人。黑髮,黑眸,黑衣,儼然一個充滿巨大誘惑力的黑色陷阱,卻令人心甘情願地沉淪。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程銘之外,誰還能長得這麼妖孽

“嘿,小狗仔,是你啊。好久不見啦。”程銘饜足地伸了個懶腰,他的腳踝剛才被郭了了踢得有些疼,但這並不妨礙他明媚地笑出聲來,開心地和她打招呼。

“我說,你以後能不能找個稍微正常點的方式出場”郭了了想到前幾次和這個男人的見面,頭疼得厲害,驚鳥一樣地抓住旁邊的柱子,拍著胸口,不遺餘力地朝他翻白眼。

“這裡陽光很好,風又小。我有些困,就躺下來睡覺了,這很不正常嗎”程銘抓抓微亂的發,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側顏白皙而清爽,像是能夠掐出水來。

郭了了一時間竟找不著一針見血的話來還嘴,只好和歪著腦袋賣萌的程大天王玩起了大眼瞪小眼。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