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殘留的靈魂作祟,翔空並不抗拒對方這般溫柔的舉動,他溫和一笑,很自然的伸手擦拭著神武涼子的眼角,輕聲道:“母親,我很好,請您放心。”
神武涼子任翔空幫他擦拭淚痕,眼中的痛惜卻愈發的濃郁。
在一旁默默看著的神武風朝著不知從什麼時候進來的保鏢隊長沉聲命令道:“讓醫生進來。”
與龍琦醫生打了好幾次交道,結果從來就沒在意過別人的名字,替龍琦醫生想想,也真的是憋屈。
保鏢隊長略微低頭應了聲,便轉身退出房間,不一會,一頭冷汗的龍琦醫生急匆匆走了進來。
“替翔兒身體做個全面檢查。”神武風淡淡瞥了眼龍琦。
“是。”龍琦醫生垂眉順眼的應道,立即招呼外面的護士開始記錄起床頭櫃旁邊精密儀器上顯示的數值。
躺在床上的翔空聽到那成熟又具魅力的低沉聲音,忍不住望向神武風,後者也看向他。
“你剛醒,先好好調養幾天。”神武風又冷又冰的眼神瞬間融化,轉而變為憐惜。
翔空是自知自家事,對別人而言,調養幾天不算什麼,可對他而言,調養的這幾天相當於沙漏中流逝的沙子,那沙漏裡的沙子不多,流光了便沒有了,沒有了就是死亡。
“父親,我還有幾天?”
翔空卻是搖頭,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弧度,微笑似乎成了他本能的習慣性動作。
是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為了不讓家人的愁緒增多,他學會了微笑,他覺得只要一直面帶笑容,便會消減他人的悲傷,久而久之,他不知道家人心中的悲傷會不會有所消減,反而他的性格逐漸趨於平靜。
我還有幾天…
一般人很難聯想到這句話所含的意思,可病房裡的所有人都能理解。
幾乎在翔空話音一落的時候,病房內的氛圍突然一凝,龍琦醫生和護士情不自禁的停下手中的動作,神武涼子眼眸微微一縮,神情怔然,而神武風則是輕輕蹙眉,此時,病房內靜得連根針掉落在地都能聽得很清楚。
知子莫若父。
別看翔空性子溫和,但是卻很倔強。
神武風僅是與翔空對視了半刻,便是輕聲嘆息,無視神武涼子阻止的眼神,望向一旁呆立的龍琦,沉聲道:“把你的診斷說出來,不得有絲毫隱瞞。”
“是。”龍琦心頭一跳,悄悄抹了把汗,望向躺在床上的翔空。
“翔空少爺,您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病症隨時都有可能爆發,週期是兩週左右的時間…”
“我剩下的時間大約只有半個月嗎?”翔空直接打斷龍琦的敘述。
龍琦張開的嘴巴險些忘了合上,他愣愣看著翔空,不由在心裡嘆息著,他見過很多離死亡很近的病人,可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做到像翔空這樣,對即將到臨的死亡那般平靜。
“是、是…”龍琦垂下頭,聲音卻極為肯定。
“半個月啊…應該夠了吧。”
翔空低聲喃語,轉頭望向窗外的櫻花樹,眼神慢慢變得飄忽起來,在艾恩葛朗特中度過的時光彷彿只是昨日,從第一天開始,不管是人或是物,都是那般的清晰。
飄忽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他徒然望向神武涼子和神武風,語氣堅定的請求道:“父親,母親,這半個月的時間,可以給我足夠的自由嗎?”
“翔兒,你…”神武涼子還想說什麼,可迎向翔空堅定的眼神之時,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神武風閣下,令公子眼下不適合外出,不但對身體無益,還有可能讓病症提前爆發。”此時絕無龍琦插口的間隙,可作為主治醫生,他必須在這個時候將這個問題提出來。
“無妨。”他這時開口說話,倒是讓神武風對他為之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