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轉無礙的大陣像是被填塞進了沙石,逐漸緩慢下來。兩座大陣建在同一個格局之上,卻又屬於不同的流派,不可能相輔相生,自然是此消彼長的關係,他著手將地煞元磁陰陽逆亂神陣修復自然會使得焰獄殿外的禁制法陣因此而受到壓制,雖然短時間沒有形成明顯的變化,但久而久之必然會對其造成不可忽略的影響。
其實這也是當初白骨道人不修復地煞元磁陰陽逆亂神陣的原因之一,只可惜張潛如今一概不知。
便在焰獄殿前,白猿抓耳撓腮忽然興奮起來,只見山風捲起地上那緋紅如血的落葉,竟然穿過了那層無形的屏障,落在了那七道臺階之上。
他吱吱叫著,卻無人理會他。
眼見臺階上落葉越來越多,而後又被無形的力量碾成塵泥,白猿愈發顯得焦躁,而後按捺不住,猛然竄起,朝著那未曾關閉的宮門闖了過去,那層透明的屏障就好像一塊倒影著真實世界的鏡子,在那之後卻是一個不可知不可見的世界,白猿一頭扎進其中,便在他身形撕開鏡面的一瞬間,原本古樸老舊的宮殿就好像蒙塵的寶珠被拭去了表面的汙垢,隱隱有光輝從中瀰漫出來,只見其中靈臺殿宇宏偉浩大,琉璃飛簷雕欄玉砌,白猿身形隱入其中,頓時變得只有螟蛉般大小。
原來這座宮殿竟然有微塵洞天之妙,那些落葉不是被碾碎,而是被縮小了,因此看起來猶如塵埃碎片一般。
那七道普普通通的臺階每一個都高逾數丈,彷彿一堵堵沉默的高牆,而那座宮門,更不知高有幾許,彷彿在山嶽間撕開的一道峽谷。
便在那橫亙峽谷間猶如宮牆似的門檻前,一灘金色的血液灼灼生輝。
而後白猿身形撕開的裂縫悄然閉合,整個世界又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平凡而普通,所有真實的一切都被這層禁制屏障所扭曲掩飾,原本華美的宮牆、雕欄就像被塵垢所汙,看起來毫無美感可言,門檻前那灘金色的血液也如陳年老泥一般,落入眼中只有讓人作嘔的感覺。
白骨觀內,張潛將之前拂袖捲入微塵洞天之中的幾樣事物從新倒了出來。
仔細清點一番,僅眼前一些便足以說是收穫不菲。
“冥海之甲,天下一等一的防禦靈寶。”
張潛首先便將那塊形色古樸表面刻滿篆文的龜甲從一堆雜物中拿了起來,入手極沉,重逾萬斤。
他如今修成無漏靈體,舉手投足都有擒龍擲象之力,隨便揮出一掌也不遜色於任何神通,更何況將火煞與地肺毒煞真氣融於其中,破壞力簡直可稱恐怖,便是白骨道人復活,恐怕也禁受不住他一掌,然而這塊冥海之甲卻在他連綿不絕的摧毀姓攻擊之下安然無恙,除了上面的禁制銘文被毀去一些,靈寶本身卻是未曾受到一絲損傷,只需稍做修復,便可完善,可見這冥海之甲的防禦力的確是強橫至極,只可惜如今對他而言卻無太多用武之地,根本無法祭煉。
以神識抽絲剝繭的般的侵入其中,只覺其中充斥著兩道氣息。
其中一道自然是秦觀死後尚未消散的神識,而另外一道卻如淵海一般,而且與靈寶自身靈姓融為一體,根本無法撼動。
猶如當初在白骨道人手中得來的銅鏡一般。
這道氣息想必是海蟾子煉製這冥海之甲時留下,他也不敢輕易觸動,免得對方有所感應。
靈寶自身便有靈姓,與法寶不同。
若已是有主之物,後來之人再想祭煉便非那般容易,要麼將原主人斬殺,待其意識漸漸消散,使得靈姓歸於純淨,再入主其中,要麼連帶器物靈姓一起抹殺,重新塑造一尊器靈,只是這二者都需要自身實力強橫至極方可達成,如今他卻沒那手段,便將那龜甲重新鎮壓在了微塵洞天之中,暫無心去管。
破碎玉璧之中的黑暗世界猶如永夜一般,斬斷與外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