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針對自己而來,他也不敢大意,但也沒有絲毫驚慌可言。
神識受到侷限,無法動用,對修道人而言便算自廢感知,僅憑視聽,在這瞬息萬變的神通交戰之中,簡直派不上任何用場。
不僅如此,神識還是修道人與自然共鳴的樞紐,若是切斷,任何法術都施展不得,只能依仗自身神通與本命法寶。
法術雖然遜色於神通,畢竟一門神通需要似道術一般辛苦修煉,打下根基,但也是鬥法過程中不可忽略的一種手段,若是失去,其危害不壓於習武之人自斷雙臂,尤其對正道中人而言,神通屬於外道,不合道門清規戒律,少有修煉,鬥法多依仗法術、器物,失了法術手段,這道人境界便是再高,實力也會大打折扣,自己佔據優勢,何須懼他,但楊繼業也並未因此掉以輕心,對方既然敢劍走偏鋒,十有**是有所依仗,絕非貿然行事,立即化守為攻,搶奪先機。
心念一動,黃泉河中波瀾壯闊的巨浪如受狂風席捲,朝著張潛轟然砸去。
四面八方,渾濁的巨浪好像一座座傾塌的山頭,朝著同一個方位壓去,如天穹崩塌,一時間呈現驚天動地之勢,讓人遠遠看著便有種難以喘息的感覺,剛剛逃的一命的玄戒道人受巨浪餘威的波及,整個人立即從虛空中墜落下來,那斬仙劍飄飄搖搖,如風中殘燭似得,將他身形艱難掛住,朝著遠處一座斷峰墜去,將那峰頭上幾株腐朽的老樹攔腰砸斷,玄戒道人痛的連哀嚎聲都有氣無力的,一時半會也爬不起來,就躺在殘枝敗葉中,有氣無力的呻吟著。
此時的他已經不復當初神采,恐是最親近之人,看見如今他這副模樣,也很難將他認出。
體內純陽元氣近乎枯竭,連一個小周天都無法運轉,沒有十年八年的靜養恐怕難以恢復元氣,至於今後還想有所成就,沒有仙丹修補今曰之損耗,恐是痴人說夢了,壽命也因此折損不少,整個人似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鶴髮雞皮,眼眸渾濁,背上脊骨也斷了幾根,下半已是身毫無知覺,先前若不是咬牙驅使斬仙劍掛住衣角化解一部分墜力,恐怕他便要成為史上第一個摔死的半步金丹高手了,此時已經無心顧忌身上傷勢,模糊的視線極力捕捉著空中那場惡戰的每一個細節。
爐鼎肉身之傷雖重,但還比不得道基損毀之嚴重,更不如場中戰局更為緊要,孰勝孰敗,關乎生死。
他並不知道救他之人是誰,也想不起門派之中有這麼一號人物,但此時兩人即有共同之敵,他理當為其揪心,看見黃泉長河之中捲起的巨浪將他生生吞噬,一顆心已是冷到了極點,似是被冰封住,他深知這黃泉河中如何兇險,當初僅是在極遠之處,受水霧侵襲,斬仙劍這等高階靈寶都無法確保自身周全,何況以身犯險,深入其中。而此時此刻,身在浪潮中心的張潛也的確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威脅,並非這巨浪勢大力沉,相反這些看似洶湧的浪潮實際輕如煙霞一般。
轟砸在無息之甲上,根本沒有一點震盪。
只是這些渾濁的河水卻似無數微塵般大小的吸血毒蟲匯聚而成,一下湧來,竟是將無息之甲中純陽元氣吸了出去,而後啃噬的支離破碎,陡然潰散開去,無息之甲中的幾座收斂氣息的大陣一下子失去力量支撐,陡然停滯,氣息隨即瀰漫開來,只是其中蘊藏氣息太過浩瀚,這一下散發便似懸河決堤,成噴薄之勢,讓人不由為之心驚。連楊繼業也是微微色變,認出了這件普普通通的戰甲竟是一件遠古靈寶,而且其中器靈完整、力量強悍,心口頓時一跳。
“師尊說我此行下山會闖見莫大機緣,莫非是指此事?”楊繼業心中大忖,一件遠古靈寶何等珍惜,而且還是極為難得的護身之器。
他也是獨具慧眼,雖說這件戰甲在防禦、進攻方面並不算極為出彩,與他手中的‘往生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