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的頭腦和四肢一樣發達。
安格隆慈祥地笑了。就在這時,羅德島陸行艦微微一震,制動系統發出裝置咬合的刺耳嘶鳴,其行進速度頓時慢了下來,在它完全靜止之前,一道白色的身影快步跑上了艦艏甲板。
凱爾希在吞噬者投來的凌厲視線下躬身:“大人——”
“跪下,異形。”伽西姆冷冷地說道,“你沒有資格站著說話。”
面對這明晃晃的歧視和折辱,凱爾希眼底閃過一抹壓抑的憤怒,四肢著地跪下,將額頭貼緊粗糙的甲板表面:“大人,烏薩斯軍方發來訊息。稱您的行為觸犯了烏薩斯的底線,若不立刻繳械投降,向烏薩斯皇帝表達臣服與效忠之意,部署在羅德島前進方向上的烏薩斯集團軍將在今天日落時分向您發起進攻。”
伽西姆冷笑:“你沒有說實話,異形。我們截獲了烏薩斯方的通訊,那位異形皇帝要求我們在今天日落前歸還切爾諾伯格的主權,除此之外並無發動戰爭之意。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試圖矇騙我們!”
“大人,您不瞭解烏薩斯內部的黨派之爭。”凱爾希盯著甲板大聲說,“現任皇帝費奧爾多·弗拉基米羅維奇專心改革,大力提拔非軍事背景的議員,同時嚴格限制集團軍屬地的擴張規模。這一舉動讓無數軍方高層心生不滿,權力受制的他們必定會為烏薩斯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好迫使皇帝鬆開拴在他們脖子上的鏈條。”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安格隆看著遠方地平線上緩慢逼近的烏薩斯軍陣,“沒想到我有一天會變成殺雞儆猴裡的雞,看來為人太和藹了只會讓一些不知好歹的東西得寸進尺。”
“大人,您的意思是?”伽西姆問道。
安格隆朝著前方森嚴的軍陣揮了揮手:“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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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充沛,這是烏薩斯人對自己國家軍隊的基本認知。自從建國以來,烏薩斯對外擴張的步伐就從未停止,帝國目前的巨大版圖便是來自他們持續了千年之久的對外征伐。
烏薩斯軍隊的最前線由身穿厚重鎧甲的盾衛兵團和百戰老兵構成,在這堵人牆之後,重型無人機轟鳴起飛,它們是會移動的信標,負責引導帝國戰艦的火炮對目標進行不計成本的轟擊。
帝國軍隊對堅甲重炮有著近乎狂熱的崇拜,對烏薩斯軍人來說,冰冷的鎧甲和盾牌能夠隔絕自己與戰場之間的聯絡,而灼熱的炮膛和烈火則能夠燒盡所有的怯懦和軟弱。
他們堅信自己無往不利,無險不克,無堅不摧。百萬人規模的集團軍齊齊邁步,足以製造出一場小型地震。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的進軍,沒有什麼能讓帝國停下戰爭的衝鋒。
於是烏薩斯帝國與人類帝國正面開戰了。
當天空被軌道轟炸點燃,當大地被離子轟擊燒蝕,當空氣灼熱得能燙傷呼吸道。烏薩斯軍隊這才驚恐地意識到,他們在與何等恐怖的東西開戰。
黃銅鉅艦高懸於天外,鋸齒狀排布的炮臺嘶吼著,實體彈藥和奪目鐳射帶來死亡的氣息。艦腹下的宇宙港大張,無數戰鬥機如鳥雀般穿越大氣層。烏薩斯引以為豪的重型無人機在雷鷹炮艇和女武神戰鬥機面前就像一隻只朝猛禽炫耀爪喙的雞仔,眨眼間便被機炮撕成散落的殘骸。陸行戰艦發出垂死的吼叫,從軌道空投而下的凡人輔助軍坦克部隊用與陸行艦等重的彈藥量,將烏薩斯的驕傲轟得粉碎。
塹壕和地壘並不能給烏薩斯人帶來些許安全感。因為那些有著惡獸頭顱的雙足巨型機械——戰犬級泰坦噴吐出白熾的鉕素火焰,將烏薩斯士兵連同工事一起燒成扭曲的焦炭。嗜血的獵犬在主人無情的命令下邁步前進,千百噸級別的步伐將被源石技藝加固過的地壘踏碎,再次邁步時,腳底滴下縷縷血水。
到處都是火焰,到處都是爆炸,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