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兩位,降降火氣,”敦實的艾維出來打圓場,三十歲的他在八個人裡最年長,憨厚的面相很適合當老好人,“不管以前有什麼恩怨,大家現在一條船上,旅途主線還沒出來呢,咱們自己先不團結了,這可有點危險。”
“你想搞好團結?”於天雷不假思索出聲,因為已經先入為主“這幫傢伙會拿另外一半旅行者當炮灰”的刻板印象,心裡怎麼想的幾乎都寫在臉上。
“是不是進來之前聽別人說我們什麼了。”艾維無奈地笑,顯然對於自家旅行社在樂園的“口碑”心知肚明。
這反而倒讓於天雷拿不準了,還真起了嘀咕:“難道都是汙衊?”
“你自己不會動腦子想,”包暢作為錦鯉姐姐,盤亮條順聲音甜,就是說話不客氣,“如果旅途需要所有人通力合作才能拿下,我們為什麼要坑隊友?”
武笑笑原本沒想參與,她正努力適應失戀人設,不時凝望水鎮街巷旁的清清綠水,神情恍惚,傷春悲秋。但耳朵聽著旁邊的說話呢,一字不漏,莫名有點擔心於天雷被別人忽悠,且眼下已經有這種趨勢。
故而她還是調轉目光看向包暢,說:“可是那些和你們一起進入旅途的人,確實沒有出來。”
包暢眼波流轉,給她一個風情萬種的笑:“小妹妹,旅途裡會有各種意外,需要合作的時候大家合作,需要逃命的時候各憑本事,我覺得這個道理去哪兒都說得通。”
武笑笑語塞。
確實如此,不能因為自家隊長是一個平等看待旅途裡每一位夥伴、從不嫌棄戰五渣隊友的小天使,就對別家隊伍也提這麼高的要求。
“話說開了也挺好,”羅漾接下話頭,趁機從趙青澍面前撤開,前塵舊怨沒什麼可扯,當前旅途最重要,他來到這邊幾個人面前,微笑,真誠有點,但不多,禮貌管夠,“瞭解彼此的行事風格,配合起來才會更順暢。來,咱們正式認識一下,我叫羅漾,他們是於天雷、武笑笑、方遙。”
仙女隊長依次介紹自家隊友,方便趙青澍四人對號入座。
“曾羽鳴,”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眼鏡青年率先自我介紹,明明是老學究的穿著打扮,完美符合民俗調查員人設,可是雙手插兜,拿下巴點向另外三人的隨意,儼然不拘小節社會人,“包暢姐,艾維哥,趙青澍就不用介紹了,沒準你比我更熟。”
“我說你們怎麼又聊上了,”導遊宮小琪無語至極,“別人半小時前就上船了,你們再晚點過去,團裡其他人的船都該回來了——”
就這樣,八個人被年輕導遊趕鴨子似的往岸邊催,而從宮小琪一路的嘮嘮叨叨裡,他們終於對當前情況有了初步概念。
這個旅行團一共二十四人,他們八個算是比較年輕的,歲數最大的艾維也才三十,剩下都二十啷噹正青春,而團裡其他遊客全是四十五往上的叔叔阿姨,或者大爺大媽,所以他們這些年輕人很快打成一片,從旅遊第一天開始就常常不聽導遊的,任意行動。
比如現在這個時間段,按照旅行者的行程他們應該坐上烏篷船,沿河道領略水鄉古鎮的另一種美。
細雨濡溼青石板路,蜿蜒河道里的船家披著蓑衣,戴著斗笠,撐著竹竿,帶一船船遊客穿梭於古鎮的街頭巷尾。
建在水上的古鎮,推窗便是河,出門下了臺階就能洗衣打水,即使現在完全商業化,仍保留了曾經的風貌。羅漾跟著導遊往船停靠的岸邊趕,沿途經過一戶戶白牆青瓦的人家,恍惚間有一種回到過去的感覺。那是羅漾尚未出生的、遙遠的年月,祖祖輩輩倚水而居的人在這裡安家樂業。
“你們發生過什麼事?”
淡然冷清的聲音,一秒鐘就把沉浸在江南水鄉風情的羅漾帶到了冰凍天鵝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