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刻痕。
詩雨搖頭,傷痛地問:“告訴我好嗎?”
“他患了肝癌,醫生宣佈時只剩三個月壽命。”古震逸擁住詩雨的肩,希望這殘酷的訊息不要將她擊潰。
詩雨顫抖地落淚,完全難以相信相依為命的父親將要離她而去!她跪倒在單架旁哭泣,自責自己一點也不知情,悲慟不已。
“別這樣……噓!心愛的……”古震逸深知她小小的肩膀無法承受生離死別之痛,但此時此刻他就只能用全部的愛,悉心安慰她。
急診室外,等待像煎熬般難耐,在詩雨以為自己即將無法支撐下去之時,總能感受到古震逸沉默卻充滿力量地在一旁支援著她。
“如果我爸再也醒不過來,怎麼辦?”詩雨無助地問。
“他一定可以,你要這麼相信。”古震逸堅定地握著她冰冷的小手,給她堅強的信念。
詩雨信任地點頭,彷彿自己是陷在噩夢中的精靈,而他是惟一能救贖她走出黑暗的希望之神。半個鐘頭後,主治醫生掀開簾幔走了出來,詩雨雙腿顫抖地站了起來,古震逸扶持著她,自始至終提供自己強壯的臂膀。
“你是何老的獨生女?”醫生問。
“我是。”詩雨點頭。
“他已醒了,但下一次不保證可以醒得過來,在最後時刻你可為他安排住院,在安寧病房可得到妥善的照顧。”醫生說完隨即離去。
詩雨怔了一怔,忍住滿眶的淚水,深吸了口氣對古震逸說:“讓我單獨進去見爸爸。”
古震逸擁抱她、給她力量,詩雨拭了拭眼淚,堅強地走了進去,但她強裝的堅強在見到身上插了無數管子的父親時仍潰不成軍。
“爸!”她奔到他的病榻,泣不成聲。
“詩……雨……”何峻東虛弱地喚著愛女。
“為什麼從不告訴我?”
“怕你會……傷心。”何峻東眼眶灼熱地說。
“原來你要我繼承公司、要我嫁給施文棟,全是因為你的病是不是?”
何峻東點頭。“我惟一的……希望……是你在我有生之年披上嫁紗,等文棟出院……希望來得及。”
不!詩雨心底發出吶喊,可是那聲音卻在她瞥著父親充滿希望的眼神時哽在喉中,無法吐露。
而此時,施文棟的雙親得到訊息也到醫院來探視,除了何峻東的病況,婚事就成了他們談論的重點。
“峻東,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詩雨的。”施父感慨地說。
“是啊,憑我們兩家那麼久的交情,我一直當詩雨是自己的女兒般看待。”施母抱住詩雨,愛憐不已。
“那我就放心了。”何峻東嘆道。
詩雨怔怔地望著父親及未來的公婆,心如萬蟻啃蝕,卻失去應有的痛覺。
不知何時施家父母走了,詩雨心灰意冷地走出簾幔,卻見不到古震逸的蹤影。
他走了嗎?
為什麼?難道他因此而不要她,決定將她拱手讓給施文棟了嗎?!
一簾之隔,他肯定是聽見了所有的談話,可是他怎可不問過她的想法。
心碎的淚溼了詩雨蒼白的臉頰,父親的希望和她捧在手心的愛情完全不相容,她卻只能逼著自己走向命運安排的絕境……
第7章(2)
三天了,詩雨日夜都寸步不離的守著父親。
她強顏歡笑將眼淚往肚子裡吞,生怕父親病情惡化,不敢將自己的心思吐露,只能在父親熟睡時,望著窗外的天空,悄悄將孤獨無依的心寄託給天上的雲。
古震逸不曾來過,他不再給她安慰、不再理她,她怪自己沒有能力推翻既定的命運,心底除了抱歉,還有無盡的苦澀。
她很想和他談談,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