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東和沈超在賓館門口抽著煙等計程車。
不知道是今天天氣不好的原因,還是因為他們住的地方有點偏僻,還是一位蘭州的計程車太少,他們在酒店門口等了七八分鐘都沒有見一輛計程車過來。
在等車的間隙,陳慶東問道:“超哥,在火車上你說你這個戰友不太好找,而且你在蘭州的那些戰友也可能找不到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超笑道:“當時守著劉兆林,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我怕嚇著他,就沒多提這事。其實吧,是這麼回事。我跟曹九清是一批進的部隊,我們倆還是一個排的。曹九清進部隊的時候很年輕,可能也就剛過了十六歲吧,長得又瘦又小,跟個豆芽菜似的,不過長相倒是眉清目秀的,很能迷惑女孩子的那種。”
“曹九清這小子雖然長得瘦弱,但是性格挺囂張,而且絕不服輸!當時我們部隊有個不好的風氣,那就是老兵喜歡欺負新兵,經常讓新兵給洗衣服、疊被子,從家裡帶來的好吃的,還得孝敬他們。這還不算,有時候他們還打人。其實也沒有設麼原因,就是打新兵玩,新兵差不多都捱過打,我也捱過好幾回打。”
“當時我看大家都捱打,以為這是部隊裡的規定呢,所以也就沒怎麼當回事,捱了就捱了,我皮糙肉厚不在乎!我還想著等我熬夠一年,到明年我也成了老兵,也就可以打新兵了!”
“不過,曹九清這小子可不願意白捱打,每一次老兵打他,他都還手。不過,他長得實在太瘦了,又沒人幫他,老兵人又多,所以每次他還手都得被人很揍一頓!那些老兵打人也很有經驗,只打身上不打臉,曹九清身上就經常青一塊紫一塊的!不過這小子有種的很,捱了打,絕對不向我們排長告狀,而是自己想辦法找場子。”
“有一天晚上,我在洗漱間洗頭的時候,又碰到了幾個口碑很差的老兵打人,被打的正是曹九清。我因為經常捱揍從不還手,所以時間長了他們也就不打我了。我當時還不知道他們打得是曹九清,看到打人,就湊熱鬧的圍了過去,然後看到了縮在牆角,抱住頭,被幾個老兵狠踩的曹九清!”
“平常的時候,遇到這種情況,我是從來不多管閒事的,那天也不知道是發了什麼神經,突然看不下去了,就衝上去推開了那幾個老兵,還讓他們別打了。結果,我也被狠揍了一頓。”
“不過,因為陪著曹九清捱了這頓打,平時從來不怎麼跟別人說話的曹九清倒是把我當成了朋友,請我喝他湊藏起來的啤酒,還給我聊了他當兵的原因。慶東,你要是聽了他當兵的原因,肯定得罵這小子是人渣。”
說到這兒,沈超不由得笑了起來。
聽了沈超的這些話,陳慶東已經對這個性格鮮明的曹九清很有興趣,便笑著說道:“是嗎?超哥你說說看。”
沈超把菸蒂準確的扔進了下水溝裡,然後說道:“這小子告訴我,他在學校裡泡了個莎莎,‘莎莎’在蘭州話裡就是美女的意思,兩個人很快就好上了。然後這兩個賊大膽的小孩子還在外面租了個房子,啥都幹了。結果,這小子還把人家女孩子給搞懷孕了。不過,這小子不是那種一出了事就逃避責任的軟蛋,他把人家女孩子搞懷孕之後,誰都給沒給誰,直接從家裡偷了一筆錢,然後帶著人家女孩子私奔了。”
陳慶東也笑了起來:“十六歲就敢幹這事,真牛!”
“是啊!”沈超也感嘆的說道,“不過他們小兩口私奔出去沒幾天就被家裡大人逮住了。曹九清的爸爸氣的夠嗆,讓那個女孩子打了胎,又賠了她們家一大筆錢,然後一氣之下,就把曹九清送到部隊來了。”
“原來是這樣!”陳慶東說道,“我覺得曹九清還行,挺能負責任的,最後女孩子打了胎,他進了部隊,也不是他能控制的,畢竟還是個孩子啊。還行,不算是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