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所,醫療所,雜貨店,郵局,旅店,宿舍……整個霧社地區的蕃族都已經被我們文明化了……這不容易啊?很難想象這裡曾經是島上最黑暗的心臟地帶。”
“他們在扛著木頭,從山上的製材場走到這裡……不就是一整天了嗎?”
“沒關係……這些生蕃身強體壯……給他們幾個錢買酒就很高興了~哈哈~”
此時,很多沒有經歷過日據時代的年輕人臉上充滿了迷惑感,因為這些日本人不僅僅沒有日本士兵那種狠毒,沒有殺戮的神色,反而像是普通的中年大叔一樣,和氣而平凡,他們似乎找不到憤怒的理由了,可他們卻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只是說不出來。
可這兩個自稱帶來文明的日本人,為什麼要稱賽德克為生蕃,為什麼認為他們就該被當動物一般的奴役?
隨著劇情的發展,二十年後的霧社的全貌慢慢在人們面前展開,一切都變了,變得像是日本的鄉村。
難道這些高高在上科技發達的日本人帶來了文明嗎?可既然他們帶來了文明,為什麼賽德克的孩子要被迫學習日語,男人不能狩獵只能幫日本人做苦力,女人只佩給他們做幫傭……
是啊,賽德克的勇士們在森林裡砍著木頭,麻木被人奴役著,似乎他們也比以前的狩獵過活的日子變得更加悠哉了?可又為什麼他們看起來遠沒有之前的快樂呢?
他們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壓抑,迷茫……
只有在雨中,一名賽德克人突然舉刀對天空大聲唱起來:“聽著吧~!賽德克人們~!”所有的賽德克人才都像是從麻木中清醒了過來,一齊唱著了起來:“我們的勇士們~~像松樹嫩芽的青年,是真正的勇士啊~決死如紛飛的落葉~~決死如干枯的松枝葉~”
大雨中,在森林中的他們昂揚起透溼的身體,大聲唱著,跳舞,笑著,卻是那般的快樂……
自由,他喪失了靈魂的自由……他們無法在自己的土地上想笑就笑,想跳舞就跳舞,他們被自稱文明的日本人剝奪了信仰,自由,麻木著混著日子,直到自己靈魂消亡的那天……
可即便如此又能怎麼辦呢?日本人太強大了,反抗就意味著找死……於其被殘殺,還不如苟且的活下來……
而賽德克的年輕人已經開始改變了,他們開始改變自己,拼命的學習日本的知識,迫切的想要成為一名真正的日本人的,他們還有了真正的日本名字……一郎,二郎。
莫那·魯道也老了,他有了白頭髮,變得沉默寡言,可他眼神裡並沒有變,還是充滿了無時無刻無法壓抑的殺意……就像馬赫坡被攻陷時那一種憤怒到至極的殺意一樣。
“我從小到大一看到莫那頭目都會害怕……總覺得他藏在披風裡的手,是隨時握著準備獵殺,不是小看他,他是不可能被馴服的!”
“他夾在族人的期望和日本的威脅之間……他生活的很痛苦?”
“我們不是一樣嗎?”
穿著和服的一郎與二郎感嘆討論著:“不想當野蠻人,但不管怎麼努力裝扮,也改變不了這張不被文明認同的臉。”
“已經忍了二十年了,就再忍個二十年吧!等我們的孩子長大,或許就能徹底改變我們的野蠻形象。”
“忍得了嗎?馬赫坡就要被趕盡殺絕了……”
為什麼呢?比起來日本人遠遠比我們的部落要文明,既然他們帶著文明火種來,為什麼要屠戮我們,歧視我們,壓榨我們?我們為什麼比一般的日本優秀,卻還是被他們看不起呢?
為什麼一郎成績遠遠優秀與當地日本警察,卻還拿著最低工資,甚至當他的妻子臨盆時,兩個日本警察還在嘲諷他說:“兩個番人根本生不出日本人”呢?
看著在場觀眾臉上的迷惑,李小樂知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