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晚了。就在府裡歇下吧。周隨已經備好了客房。”
一夜無語,葉驚玄躺在床上壓根睡不著,她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想起平城家裡的種咱來,心裡也久久不能安穩:“娘,我這是對還是錯,顧至臻他到底值不值得我賭這一把。
”
若要說葉驚玄半點不知道顧至臻心底地念頭,那自然是假的,那夜在姚府書房,姚崇安給她看過的那本書裡,別的她沒有翻到,但翻到九皇子這一頁上,卻寫著“城府、謀斷皆居於皇子之首……”後面,還寫著一些小字,她卻總是刻意去忽略,現在一想起來,卻是分外地沒有底氣。
“子夜,我到現在都還沒看明白你,卻願意賭上一切,想想還真是很傻。”葉驚玄苦笑一聲,心裡湧上難以壓下的孤涼,她就這麼用自己去賭一個人是愛還是利用,真是傻啊!
她喜歡那個男人,在黑夜之中朝她伸來手,給她安全感的人;她愛那個人,永遠白衣勝雪,天人之姿,喜歡那個人表現出來的一切,溫淡從容,儒雅澹泊,可是那就是他的真實樣子嗎?
葉驚玄咬著下唇,嘴角含笑,眼中卻泛出了淚花,她不得不承認,她不確定。
女人一旦沾上情愛,便是撞了南牆也不懂得回頭,葉驚玄揪著被子想起了這句知,緊緊揪著錦緞織成的被面,淡淡笑開
夜,我是個不看到了南牆就會回頭地人,可是,你裡……”
另一間屋子裡,顧至臻也不曾睡著,昏昏的燈火之下,顧至臻沉沉開口:“京裡地事,收到了信嗎?”
袁允之坐在下首,從懷裡掏出一張字條來:“爺,今日黃昏時收到了大哥的信,波瀾已定,諸事暫緩。”
顧至臻點頭,袁允之便起身要走,顧至臻卻叫住了他:“允之,坐下吧,我有些話想跟你說說。”
袁允之聽了又折返坐下:“爺,您有什麼事就說吧。”
“允之,所謀之事乃背逆之行,跟著我做這殺頭地事,你就不怕有天遭了牽連嗎?”顧至臻的話淡淡問出。
袁允之卻一抬頭,額間見了層薄汗:“爺,您有經世之才,允之雖不才,大哥卻是識人有明地,允之信爺、信大哥。”
“她現在也這麼相信著我呢,女人所要的東西,都是這麼簡單嗎,還是她獨獨例外?沒遇見她前,我只當天下女子都一般,遇見她了也沒放在心上。她卻像是一顆火種,一點……就那麼燃燒起來。”顧至臻端著茶盞,卻沒有喝,看著桌上跳躍的火光出神。
袁允之看了一眼,嘆息道:“爺,自古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您若要成大事,便不能只能短兒女情,長英雄氣了。爺若是志在天下,就不能再沉溺其中,想來這些,爺比允之要清楚上千萬倍,只是爺還是陷進去了。”
顧至臻眼睛掃過袁允之,半晌才說:“允之,以前我只信世間的女子都愛就高枝,愛富貴榮華,怎麼一遇就遇上了她。她寧可舍下京裡的一切不要,獨獨只想過些尋常的日子。”
袁允之搖搖頭,他覺得顧至臻現在這樣子看起來,絕對是不個沉入漩渦中無法自拔的人:“爺,葉姑娘是位好女子,正因為她和旁的女子不一樣,爺才把她放在了心上。只是爺,葉姑娘心中所求的,卻不是爺心中所願……”
“放在了心上……”顧至臻一聲嘆息:“是啊,放在了心上,若有一天,她知道了這曾經的種種,怕是連心上的這一點點,也不願意待著。”
“爺……”袁允之想勸兩句,但顧至臻卻揮手讓他離開,袁允之只好退了出去。
顧至臻獨自看著滿室溫暖的燭火,心卻一點點漸漸涼透了,風一吹來燭影搖動之間,更顯出幾分蒼涼來:“驚玄,你讓我如何捨得下,舍不下你,也捨不得天下,取捨之間,難道竟不能兩全嗎?”
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