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頭也不回地道:&ldo;我不是人?&rdo;
張成嶺想想,也是,那麼重的傷‐‐也沒理會周子舒語氣不好,巴巴地又湊上去問道:&ldo;那師父你……你自己能走麼?&rdo;
周子舒深深吸了口氣,不單是身上疼了,簡直覺著腦仁都疼了起來,反問道:&ldo;不然你以為我在幹什麼?&rdo;
溫客行便扭過頭笑起來,張成嶺抓抓頭,道:&ldo;師父,我是說……你傷得那麼重……&rdo;
周子舒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ldo;你覺得我應該在這鬼地方嬌弱一下麼?難道你要背著我?&rdo;
張成嶺才要表孝心,溫客行立刻出聲道:&ldo;我揹你,我抱著你也行。&rdo;
周子舒偏過頭咳嗽一聲,弓著肩膀按了按胸口的傷,簡短地道:&ldo;別扯淡了。&rdo;
他們三個人順著地道,小心謹慎地靠近了巨響發生的地方,周子舒謹慎起見,將夜明珠攏進手心,四下立刻黑下來。溫客行上前一步拉住周子舒,將他拽到身邊,伸手過去,把周子舒的白衣劍接了過來,手指在劍刃上劃過,臉上露出幾分讚賞之色,然後手腕一抖,劍尖輕顫,長劍便刺了出去。
拐角處的那人猝不及防輕叱一聲,竟伸出指頭將他劍尖彈偏,溫客行隨即變招,那軟劍在周子舒手裡,便是極清明極磊落,到了溫客行手裡,卻如跗骨之蛆一般,詭異極了。
黑暗之中兩人於電光石火間便過了十來招,卻是周子舒皺眉聽音片刻後,忽然出聲道:&ldo;葉前輩?&rdo;
對方那人輕哼一聲,周子舒將夜明珠重新舉起,照見葉白衣那非同一般的臭的臉色,溫客行這才撤劍,笑嘻嘻地抱抱拳道:&ldo;誤會誤會,純屬誤會。&rdo;
他這明顯是說鬼話了‐‐周子舒聽音尚且能猜到對方來路,更不用說他親自上陣交手的了,溫客行分明是假借黑暗之名,欲行揍人之實,可見他對這位來歷成迷的老前輩成見還是有些深的。
葉白衣掃了周子舒一眼,皺眉道:&ldo;你怎麼弄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rdo;
周子舒能省一點力氣儘量省一點力氣,側身靠在石牆上,聞言不等他評論,便從善如流地說道:&ldo;晚輩太不中用了,簡直是個飯桶。&rdo;
葉白衣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道:&ldo;算你有自知之明。&rdo;他四下觀察了一下,對三個人招手道:&ldo;這邊來。&rdo;
周子舒和溫客行知道這老東西不是吃素的,樂得叫他打頭陣,兩人墊底,將張成嶺夾在中間,走著走著,溫客行忽然貼上來,伸手攬住周子舒的腰,默不作聲地拉過他一條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
周子舒看了他一眼,皺眉道:&ldo;我瘸了?&rdo;
溫客行嘆道:&ldo;那老怪物都來了,你還逞什麼強?走吧。&rdo;
說來也奇怪了,這兩人各自頻頻遇險,只覺得這地方四通八達如同鬼洞一般,跟著葉白衣,卻出奇順暢,四人不知轉了多少圈,平平安安地走到了一個像是大廳一樣的地方,進去的時候還是風平浪靜的,誰知片刻以後,忽然四面八方湧出無數個一尺來高、圓滾滾的球。
溫客行下意識地將張成嶺踹到身後,隨即抱起周子舒飛身掠出三四丈,這東西可叫他吃盡了苦頭,也不知是怎麼做的,沾上東西就炸,溫客行被這玩意追著在地道里亂竄了大半天,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只大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