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和靜忍住了,沒有哭出來,但是一直隱約有些眼淚含在眼裡。
紀淺覺得她大概真的忍了很久很久。
她既然之間有些猜到,為什麼以前一到週末就約不出來阿靜,為什麼很難見到她,為什麼阿靜會突然把夏季的t恤校服換成不太穿的白襯衫。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
每一個微妙的點,以前紀淺從來沒有認真地去思考過,每次好像都會被別的一些事情給打斷。
程和靜沉默了好一會兒沒說話,過了幾秒才握緊了紀淺的手。
「謝謝…」程和靜腦子嗡嗡的,「真的…」
如果不是某一瞬間,紀淺的一句話讓她產生了想要反抗,想要去為了自己搏一搏的想法,或許今天也是跟往常一樣,不會有任何區別。
就這麼過去了。
但是因為有紀淺這樣的人在自己身邊,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我應該早點注意到的。」紀淺伸手抱了抱她,「如果我再感覺敏銳一點就好了…」
以前的紀淺自然是很難去察覺到這些事情的,她以為這種事離自己的生活很遠,這些都是在新聞上看到的內容。
所以她不會懷疑。
兩個人沒有說太多話,朋友之間的感應在這個時候格外劇烈,紀淺只是輕輕地抱著她。
過了沒到兩分鐘,身後就傳來急切的呼喚聲。
「紀淺!」
「程和靜!」
程予的聲音傳過來,紀淺和程和靜馬上回頭,看到他是騎車過來的,這會兒把車放旁邊隨便一擺,上鎖後趕緊跑了過來。
「沒事兒吧?」程予一路小跑,「有沒有哪裡受傷?或者有什麼哪兒覺得不舒服?有沒有吃什麼別的東西?」
紀淺第一次見程予這樣,一口氣問這麼多問題。
印象中,他是平靜又溫和的。
「沒有。」紀淺說,「程予哥,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她的確沒有任何辦法,也沒考慮過後果,腦子裡只有一個要救阿靜的念頭。
程予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跟她們說。
「阿靜的手機呢?」他問。
「我剛才怕手機萬一…萬一有什麼定位追蹤,或者那個人打電話過來,我直接把她手機關機了。」紀淺說。
程予說:「好,現在沒問題,你們先跟我走吧。」
在路上的時候紀深大概跟程予說了一些。
雖然他們倆沒在現場,紀深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收到紀淺訊息的時候大概就猜到了。
「這件事,你跟你的媽媽說過嗎?」程予轉頭問。
程和靜搖了搖頭:「沒有…」
原以為會被問,你為什麼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媽媽?這樣不是很多事情都能夠順利解決嗎?
這就是程和靜一直所擔心的事情。
她也無數次地走到警察局,想問警察能不能幫忙,但是她手上沒有任何證據,這些事情是處理不了的。
可能在別人眼裡,也就是一件家務事。
至於為什麼不願意、不敢、不肯開口告訴媽媽,她也有很多亂七八糟的顧慮和原因。
她害怕把這件事擺在檯面上,害怕告訴別人。
人和人之間是很難有很深刻的共情的,或許別人聽了這件事也只會覺得——
啊,那你為什麼不反抗?你為什麼不找別的大人尋求幫助?
你直接讓你媽媽離婚不就好了嗎?
這些種種。
程和靜說了沒有以後,程予都稍微沉默了幾秒,於是她又開始擔心,手開始緊緊地攥著自己的衣角不肯放手。
越來越用力,都快把自己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