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手中的刀兵全不能擋,魔翎在刀光劍影中穿梭自如,很快便突出重圍。縱身一個飛躍,本以為能夠甩開追兵,奈何又有幾十名兵士從天而降,再次將魔翎二人圍在了中央。
這群兵士跟剛才大不相同,只見他們上下里外圍作三層,一手持盾一手持槍,全都虎視眈眈地盯著魔翎。魔翎不動手,他們就不動手,魔翎一動手,他們便全部舉槍來刺。魔翎腹背受敵,不敢輕舉妄動,這一來二去,白白費了不少功夫。很快,整個郡守府的燈火陸續點亮,遠處傳來一股聲勢浩大計程車兵吶喊聲,晴鳶心頭一顫,神情還算鎮靜,臉色卻白得異常:“先生,形勢危急,整個郡守府的兵力都出動了。”
“我知道,不能跟他們久耗。”魔翎也不猶豫,當即從懷中摸出兩張符紙扔向空中。符紙離手之後精光大作,很快就化作了兩條丈許長短的白蛇,在空中不停盤旋。而原本寂靜清幽的朗月晴空,也被四面聚來的狂風烏雲所遮蔽。
只聽“咔嚓”兩聲駭響,兩條白蛇同時張開了血盆大口,吐出一道明晃晃的閃雷,正好落在眾兵士頭頂。眾兵士舉槍來擋,哪知閃雷流過長槍,順著鎧甲將裡外三層的兵士傳了個遍,被閃雷纏繞兵士紛紛倒地,哀號不起。魔翎則趁此機會衝出後院,一路靠著白蛇左右吐雷護駕,很快來到了前院大門前。
出了大門,便有馬車接應,到時再甩開這些兵士就會輕鬆很多。可是現在空中的白蛇已經只剩尺許長短,四面八方湧來的兵士則不下二百之數,魔翎氣息紊亂,靈力空虛,懷中符紙所剩無幾,手中長劍寒光漸微。
“先生……”看著四面不停湧來的府內精兵,聽著魔翎急促凌亂的喘息聲,晴鳶忽然有一種大勢已去的蒼涼感,“我們,已經走不掉了嗎……”
“晴鳶,凡音有沒有告訴過你,東魅羽和西晴鳶,都是當世的英才。”
“沒有,先生為什麼問這個……”
“那正好,”魔翎打斷了晴鳶的話語,從懷裡取出最後三張符紙,一張含在嘴中,兩張執於左右手,“我今天就教給你,何謂之英才!”
說著,魔翎將左手的符紙祭向了天空,“夫英才者,或有縱觀天下的眼界——”
符紙“嗖”的一聲消失在幽深的天幕,有如碎石入湖,只激起了一層渺不可見的漣漪,可就是這一層輕柔綿軟的漣漪,讓院中數百士兵身形一震,不能前行一步。
魔翎微微一笑,將右手的符紙祭向了地面,“或有超世絕群的籌謀——”
符紙輕輕地沒入厚實的大地,卻如巨象踏地,震得數十丈內的地面晃盪不止,震盪所及之處兵士紛紛倒地不起,唯有魔翎穩立中央,絲毫不改顏色。
最後那張符紙一直被魔翎銜在口中,與天地之中的符紙遙相呼應,“又或有至死不渝的信念。”
話音剛落,口中符紙散發出奪目的精光,天空和大地同時現出一輪巨大的法陣,魔翎身居法陣中央,口中念決聲不斷。
“晴鳶,你記住,所謂英才,無論在怎樣的絕境中,都絕不會倒在絕望面前!”
晴鳶被這一聲高喝深深震住,在一剎那間竟無法言語、思索與呼吸。
“異法,星落劍陣!”隨著魔翎念決聲止,無數的藍色長劍如流星一般墜向大地,晃眼看去,竟如一場漂亮的驟雨,只是伴隨這場驟雨的並非狂風疾雷,而是遍地的哀鳴呼號。從天而降的長劍穿過兵士的手臂、身軀,最終沉入地面的法陣中,消失了蹤跡。
趴在魔翎背上的晴鳶看見這番景象,忽然有一種如夢似幻的錯覺——這究竟是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功法,還是魅羽口中那遙不可及的道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