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無大錯呀!
內城,太師府。
天氣十分晴朗,萬里無雲。
張府內宅中有些清冷,十分靜謐。
正月裡,午後,天氣稍稍轉暖了一些。
張靜修便穿著厚厚的皮裘坐在幽靜雅緻的小院裡,幾棵梅花樹中間,用羊脂白玉一般的纖纖素手把玩著一支玉簫,將那玉簫在指尖轉來轉去。
另一隻素白的纖手則捧著一卷遊記,細細的翻看著。
此時丫鬟來報:“小姐,張魁說,府外有人遞了一張條子進來。”
張靜修並未在意,一邊看著書,一邊矜持的應了一聲:“誰送來的?”
丫鬟趕忙福了一福,輕聲道:“說是柳條街那人……”
一瞬間。
張靜修正在轉動玉簫的纖手停住了,抬起了明豔的俏臉,氣鼓鼓道:“那爛人又闖了什麼禍?”
一提起沈烈,張小姐便氣不打一處來,氣呼呼的嬌聲怒斥著,說個沒完:“他清高,他不願攀附權貴,倒顯得本小姐下作了!”
“虛偽之極!”
丫鬟只提了一句,便招來了小姐的一頓訓斥,不由得嚇了一跳,趕忙應道:“是,小姐。”
看著自家小姐發脾氣的樣子,丫鬟心中直打鼓,看來那夯貨真是把小姐氣壞了!
這都好幾天了,小姐還沒消氣呢。
丫鬟也趕忙咬著牙,跟著罵了幾句:“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過了一會兒,等到小姐不吭聲了,丫鬟又忍不住抬起頭,偷偷看著自家小姐明豔的容貌,精緻的妝容,那咬緊的小碎牙。
然後丫鬟輕聲道:“小姐,那這條子……”
張靜修似乎發完了脾氣,平靜了一些,便又悠閒道:“拿過來。”
丫鬟趕忙將條子遞了過去,張靜修接過條子看了看,便隨手擱在一旁,又開始看書。
一時間,梅花樹下只有不時響起的翻書聲。
又片刻後,小院中,便又響起了張小姐清脆悅耳的聲音:“叫張魁去柳條街衛所,說一聲……我知道了。”
丫鬟聽的雲裡霧裡,卻還是乖乖應諾:“是。”
輕手輕腳的退出了小院,丫鬟眼睛轉了轉,心中瞭然,她可太瞭解自家小姐了。
或許小姐自己還未醒悟,她對那人真是另眼相看,說起來,這世上也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願意被小姐大發嬌嗔的痛罵一頓,還甘之如飴呢。
片刻之後,丫鬟快步從內宅出來,穿過長長的過道,迴廊走到了前院的簽押房,與等候多時的護院張魁耳語了幾句。
不多時,張魁的身影消失在喧囂的街頭。
一轉眼便過了十來天。
清晨。
勾欄衚衕,沈家。
隨著粉刷一新的漆黑大門開啟了,沈烈站在大門口伸了個懶腰,回頭看了看修繕一新的小院。
如今的小院十分整潔乾淨,該修的都修好了,隱約恢復了早年間青磚綠瓦的原貌,地上還灑了水,顯得十分乾淨整潔。
沈烈抽了抽鼻子,空氣中散發著泥土的清香,愜意的舒展著筋骨,心中竟然有了一絲歸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