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爾沁有事?我怎麼覺得他心事忡忡的樣子。”
烏瑪應了一聲,海蘭珠坐在榻上擺弄著瓷瓶,越想越覺得可疑,烏瑪不大一會功夫神情焦慮的走了進來,低聲道“格格,科爾沁出大事了。”
“到底什麼?”海蘭珠見到她這副樣子也很焦急,烏瑪緩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也不曉得怎麼回事,今年開春隨著世子爺那場大捷,投靠過來的部落有幾個稚兒出了天花,貝勒爺並沒有太當回事,誰想到沒過半個月就天花盛行,弄得現在科爾沁人心惶惶,格格,這可怎麼好,聽說那場仗雖然打贏了,可是傷亡很大,這又有天花肆虐,難怪世子爺不見戰勝的喜悅。”
“天花,天花。”海蘭珠呆呆的重複著這句話,蒙古人女真人對天花的抵抗力要比中原人差一些,這也是蒙古鐵騎不敢輕易南下的緣由之一,想到莊子上研究出來的種痘,海蘭珠猛然起身,應該告訴哥哥這個法子,只是皇太極那會怎麼想?她答應下來的話還言猶在耳,不會同任何人說起的。
“福晉,貝勒爺叫你呢。”屏風外傳來丫頭的聲音,海蘭珠深吸一口氣,到時伺機行事,整理了一下衣袖,面色如常的向東屋走去,丫頭撩開簾子,剛剛邁進去,就見到皇太極他們二人對面坐在暖炕上,炕桌上擺放著葷素冷熱搭配得當的菜色,他們已經推杯換盞起來,場面很是熱鬧。
“妹妹,你來了。”吳克善顯然在酒量上不是皇太極的對手,也許心中有事,更容易醉,吳克善此時已有了幾分醉意,海蘭珠上前抬手擋住了他伸向酒壺的手,勸道“哥,你多用些吃食。”
“範先生曾經說過,一醉解千愁,此時我算是明白了。”吳克善在科爾沁,在眾人面前不能露出一絲的焦急,他是將來的首領,只能咬牙挺下去,可是他也會累,尚未享受戰勝的榮耀,天花就蔓延開來,弄得科爾沁各部愁雲慘淡,私底下有人傳言,血戰傷亡太大,有違天和才會如此。
寨桑忙得焦頭爛額,幾夜沒有閤眼才將那些惡毒的留言壓制下去,饒是如此,科爾沁也動盪難安,人心惶惶,而他卻一點法子都沒有,只能順從大祭司之言藉著給海蘭珠送禮物的名義,來遼陽城躲上一段日子。
吳克善扒拉開海蘭珠,拿起酒壺將酒倒入瓷碗裡,滿滿的幾乎要溢位,仰頭一飲而盡,高聲喝到“好酒,好酒,我可是有一陣沒喝的這麼痛快了,貝勒爺???”
他搖了搖醉意上湧的腦袋,雖然飲了很多,卻很清醒,一點都不糊塗,笑著改口道“妹夫,滿飲此杯,哈日珠拉嫁給你,我吳克善放心。”
皇太極怔了一下,攥住吳克善的手腕,瞥了一眼海蘭珠,並沒有反駁,點頭道“好,這杯我喝了。”二人杯盞相碰同時飲盡,皇太極擦掉唇角處殘留的酒滴,手指劃過瓷碗,有幾分默然,以他訊息靈通,自然知道科爾沁的天花盛行之事,也知道吳克善身上的壓力,他同樣在猶豫是不是將那個牛痘的法子告訴吳克善,鷹眸中透著幾許沉思看了身邊一臉猶豫不決的海蘭珠一眼,她也應該是知道詳情了吧,哪怕吳克善不挑明,皇太極也從來沒有指望能瞞住精細的海蘭珠。
“哥哥,飲酒過量傷身。”海蘭珠扶住吳克善有些癱軟的身子,手掌壓在他的肩頭,手心裡觸感有些粘稠,低頭一看,在白玉般的手心上沾染著血紅,吳克善顯然身體有傷,怕海蘭珠擔憂才穿著深色的衣服,海蘭珠強忍住眼淚,怒道“哥哥,你身上有傷,不能再喝了。”
她不再顧忌搶過酒壺,吳克善長嘯道“我為何不醉,妹妹,我心中難受。”他咚咚的捶著胸膛,一點沒有剛剛的意氣風發,苦笑道“難道這場災難是我帶來的?妹妹,你一定明白我的心意對不對?我只是想讓科爾沁恢復榮耀,並不是想要爭勝鬥狠,只顧成就自己的名聲。”
“哥,我明白的,明白的。”海蘭珠連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