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涼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上了驛站二樓。當晚的晚膳都是在房內用的,白小樓只在房門口叮囑了她幾句,便輕聲離開。他能感覺到,今天這一路上的幕涼都在等待著什麼……等待什麼不言而喻!
是拓博堃!
他能猜到,卻無法承認!因為一旦在幕涼麵前挑破這個事實,那以他這樣的尊嚴,又如何還能自欺欺人的繼續走下去!他必定是要一個人回到雪原部落的!如今,不說破,便是繼續走下去唯一的藉口。
……
與此同時,北遼京都身心疲憊的耶律崧安撫了一眾朝臣,轉身回到太子殿休息。只是還不等他躺下片刻,就收到邊關加急軍情。
“太子殿下,波斯聖皇的人闖入天牢帶走了歐陽衝,現在……”暗衛還未說完,就被耶律崧一腳踹飛了出去。
“混蛋!沒用的東西!要你們作何!!”耶律崧低吼一聲,本是十多天沒怎麼閤眼,正是精神高度疲憊瀕臨崩潰的邊緣,冷不丁被這個訊息一刺激,頓時所有的睡意煙消雲散。
其他的暗衛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整個太子殿都籠罩在一股低沉壓抑的氣氛當中。
耶律崧扯過披風重重的裹在身上,明顯瘦削了一圈的五官,乍一看,竟是神似遼皇!終究是遼皇的兒子,縱然以前如何的不看好,不受寵,可如今蛻變之後的耶律崧,無疑是比耶律宗驍還要神似遼皇。
耶律崧面色鐵青,大殿的門還開著,冷風呼呼地灌了進來,吹走他全部的疲憊和睡意。此刻的他,瞪著猩紅的眸子,眸子里布滿紅紅的血絲。遠遠看著,透著蕭寒陰鬱的氣息。
正在這時,小太監尖細著嗓子喊出來的一聲“太后駕到!平心王到!”
讓原本是死氣沉沉的太子殿,此刻卻是多了幾分緊迫壓抑的氣息。
太后和耶律宗驍都是匆匆到來,太后來的著急,連披風都沒帶,髮髻被北風吹亂,幾縷亂髮吹拂在耳邊,斑白髮絲彷彿染了雪一般,不過十幾天的時間,太后彷彿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而耶律宗驍也是一身便服,衣袖和領口有著些許褶皺,顯然是和衣躺下,連睡覺都是隨時做好了起身的準備。
三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太后。三哥。”耶律崧沉聲跟二人打招呼,臉上的表情愈發的凝重。
“太后和三哥都聽說了嗎?”耶律崧並不奇怪太后和耶律宗驍的訊息如此靈通。畢竟在這北遼皇宮,羽林衛遍佈,耳目散步皇宮院牆每一處。而五萬羽林衛又都是聽命耶律宗驍一人,剩下的禁軍更是聽命於遼皇,聽命於遼皇那就是聽命於太后!
所以,耶律崧在得到大部分訊息的時候,是要慢於這二人的。不過他對此並不在意,如她此刻的想法,這樣反倒更好,省了他派人通知他們倆的功夫和麻煩了。
太后臉色有些蒼白,在宮內的攙扶下勉強坐下,卻是如坐針氈的感覺。耶律宗驍也是才剛剛從城門那裡趕過來,臉色鐵青陰冷,完全不是昔日北遼京都那個丰神俊朗萬千少女為之痴迷夢幻的三殿下了。
日光荏苒,越美的,一旦經受蹉跎,越加讓人難以接受。
耶律宗驍蓄了鬍鬚,本是光潔白皙的下巴,此刻更添三分滄桑,高貴優雅之氣質淡去,卻是了滄桑歷練之氣息。
“老九,這……這沒了歐陽衝,可就……”太后說到這裡,大口的喘著氣,臉色更是透著駭人的蒼白。一旁的宮女荷花急忙上前給太后輕拍著後背,太后本就是一大把年紀,剛才從慈寧宮趕過來一路上都沒停下休息片刻,這會子難免會有些支撐不住。
耶律崧和耶律宗驍同時上前一左一右的扶著太后,太后緩過來一口氣後,睜開眼睛看著二人,竟是說不出別的話來,只覺得所有想說的話都是狠狠地卡在喉嚨裡,這般無語凝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