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被捲入墓室,隨時都可能遭遇生命危險,我得儘快下墓。
今天是與徐澤約定的第八天,是時候該去找他。
這一次,我沒有帶孫鳴金和扶桑,自己開車到徐澤的辦公大樓內。
巨大的辦公區域,此時拉起警戒線,裡頭一個人也沒有,只剩下門口的保安大爺,吧嗒吧嗒抽著煙。
今兒不是休息日啊,這是怎麼了?
我扯開警戒線進去,壓根沒有人攔著。
進入大廳,我看到曾經跟在徐澤後頭的女秘書,正坐在大廳迎賓位,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
她走神得厲害,以至於我都到跟前都沒有發現。
我敲了敲桌板,“喂,帶我去找徐澤。”
女秘書恍然反過神,“諸葛先生!您是來找我們老闆的?”
“是。”
“其實……您不來也是可以的。”
我皺眉,“什麼意思?”
女秘書神情複雜,“您跟我來就知道了。”
上樓梯到最頂層,來到大平層門前,女秘書嫻熟拿出鑰匙,將門開啟一條縫。
“諸葛先生,您請進。”
我愕然,“你不進去?”
“我可不敢進。”女秘書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
奇了怪了。平日裡徐澤出入,都有大批的隨同人員。
端茶的、抬轎的、鋪腳墊的,那是應有盡有。
今兒公司大樓空蕩蕩的不說,門口竟然連個保安都沒有。
推門進入其中,裡頭黑漆漆的,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
厚重的窗簾拉上,屋子裡有一股黴味,以及香燭、紙錢的味道。
我伸手開啟了燈,發現客廳空蕩蕩的,地面和桌子積攢一層灰。
桌上的橘子已經發黴,龍眼和葡萄也爛出了水,上頭嗡嗡飛舞著蒼蠅。
臥室的門大敞著,裡頭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正中央的桌子上,擺放著之前關母親頭顱的木盒,盒前插著三炷香。
盒子兩旁,放著糕點貢品,下方的鐵盆裡,有燃燒香燭的痕跡。
真是耗子給貓拜年,徐澤竟然會供奉母親的頭顱!
“孩子,你來了。”
母親溫柔的聲音響起,木盒緩緩開啟,母親的頭顱從中緩緩飄蕩出。
我驚聲問:“媽,徐澤把你放了!?”
母親微微一笑,“不是放,而是怕了。”
下一瞬,燃燒著的三柱香迅速燃燒,繚繞的香火氣,交織構築出母親的身體。
在看到母親的剎那,我的淚水充盈眼眶。
她穿著的,是我小時候見過無數次的素色長裙,髮絲高高盤起,顯得溫柔且幹練。
母親輕輕撫摸著我的髮絲,語調中帶著哽咽說:“孩子,這麼些年沒能陪在你身邊,對不起。”
心中感動的同時,我終於可以確定,之前的黑袍人,和現在的人,都是我的母親。
自從武侯墓走出以後,母親的身體就被剝離出兩種極端的人格。
我記憶中的母親,既沒有之前黑衣人的凌厲殺伐,也沒有眼下的溫柔之舉。
我疑惑詢問母親,“您是怎麼被徐澤抓來的?又是怎麼脫離他控制的?”
母親說:“徐澤用夷陵的巫吉之術,靠你留下的一根髮絲,占卜出附近的我。”
“他把我帶到這兒,沒有薄待我,而是找了香案供奉。”
“可他因為使用了諸葛家的禁術,被守靈家族發現,遭到咒術反噬,這會兒已經瘋魔。”
我更加茫然,“他瘋了!?”
母親指向虛掩著的房門,“孩子,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