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沉睡不醒的丁承宗竟然醒了過來,心中也十分意外。說起來,這四兄弟是陸湘舞的兄弟,對這個姐夫、妹婿,他們還是從心底裡敬重的。這半年來,他暈迷不醒,丁家坑害陸家的事與他全不相干。
再者,他們現在雖恨極了陸湘舞,可是這位丁少夫人畢竟是他們陸家的人,以前他們不曾聽說陸湘舞的什麼閒言碎語,但是丁庭訓身死、丁承宗昏迷之後,丁承宗成了丁家的主事人,兩人之間往來便不再那般小心,風聲漸漸傳了出去,除了枯守王下莊,根本不與他人往來的丁玉、落及幾個忠心家人還不知情外,十里八鄉已秘密傳開。陸家的人或多或少也聽說了一些風聲,對這位姑爺不免有些羞慚的心理,是以一見他來,那些張狂的模樣便收斂了許多。
陸湘舞哭伏於地,一旁蘭兒連拉帶勸也不起作用,就這當口,楊浩一聲大喝,整個院落裡亂哄哄的場面頓時一靜,陸湘舞也不知是丁承業聞訊趕回還是雁九到了,只是伏地痛哭也不抬頭,心中只是自憐自傷,兩耳不聞身外之事。
待到丁承宗被兩個佩刀大漢抬上廳中,四下裡靜寂的可怕,她才淚眼迷離,詫然抬頭。這一眼望去,陸湘舞整個人都驚呆了,一股寒意籠罩了她的全身。
那兩個大漢抬著丁承宗踏進廳中,轉身將他放下,自始至終,丁承宗都沒有向哭伏在廳中的她眼。陸湘舞直勾勾地看著丁承宗,就連楊浩站在丁承宗旁邊她也沒有看見。
藤椅落定,丁承宗目光緩緩向廳外站著的人群一掃,沉聲說道:“我,已經醒了”
整個院落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一個人動彈。
丁承宗又道:“我既然醒了,這個家,就還是我做主!”
整個院落裡的人還是一言不發,他身後匍匐於地的陸湘舞體如篩糠,緊緊攥著同樣臉上變色的蘭兒想要站起來,可是身子只站起一半,便覺眼前一黑,一下子昏厥了過去,軟軟的滑向地面,蘭兒一把沒扯住,急喚道:“少夫人,少夫人……?”
丁承宗對背後的動靜恍若未聞,只是沉聲說道:“誰有什麼事,跟我說。
想把我丁家視若無物,不成。陸家四位公子,請入廳就坐,有什麼事,咱們當面談。其他的人,統統給我滾出去!”
丁承宗雙腿已斷,鬍鬚也漸漸凋落,臉頰削瘦蒼白,身子極是贏弱,可他沉聲一喝,自有一種氣度,那院落中的丁氏家人下意識地便往外退去,陸家那些披麻帶孝的族人、親人也面面相覷,不敢再做高聲。
陸家大少爺聽見丁承宗稱呼他們是“陸家四位公子”,心中便是一沉,他飛快地掃了眼暈厥於地的陸湘舞,一擺手,讓陸家的族人宗親也都退出去,便向階石上踏出兩步,朗聲說道:“這屋,我們就不進了。有些話,我們想跟丁少爺說說,還望丁少爺能為我陸家主持公道。”
丁承宗沉靜地一點頭,淡淡地道:“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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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玉落聽說陸員外病故,陸家人遷怒於丁家,如今陸家人披麻帶孝地闖進丁家老宅哭鬧不休,心也提了起來,不知道自己的家院被挾怒而來的陸家人已經摺騰成了什麼樣子。要不是大哥已經趕去,她又一向信任大哥的能力,真想拋下一切,立即趕回去看看。
轉念想到被拘押在房中的丁承業,她的心中不免更加氣憤,轉身便向房中走去。那廂房倚牆而建,只有正面有門有窗,穆羽等人便將雁九和丁承業關在裡面。方才小青趕來要穆羽去前廳時,眾人都只注意了外面,誰想這片刻功夫裡面兩個本該同病相憐的人卻起了內訌。此時重新向室內**,卻見雁九軟軟地俯,丁承業呆呆坐在一旁,他們也知雁九受了重傷,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