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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她會在我睡著的時候輕聲喚我的名字。

胤禛。胤禛。

聲音清澈柔和。帶著某種無可名狀的感情——近在咫尺,卻又有無奈的疏遠。

我確實睡著了,只是我從來都睡得很輕——愛新覺羅家的男人從小就被訓練得睡眠淺——以便能隨時在睡夢中翻身而起,迎戰敵人處理軍務——這是我們這個民族能在殘酷的征戰中倖存下來的原因。

所以她輕柔的聲音會很輕易的進入我的夢境。

讓我的心生出些微微的暖。

卻還是閉著眼睛,不願意睜開,怕只是一場好夢,夢醒之後,我們都不認識彼此。

(五)

我給她帶去一隻白色的小洋狗。

阿離是一個很奇怪的女人。賞賜珠寶給她,她臉上的神色總是淡淡的,並不見得有多歡喜,卻對一些小玩意很痴迷——編織少見的布匹,桌角上的獸形花紋,窗戶上的小人剪紙,甚至我寫副門聯,她也歡喜異常。

問她為什麼,她總是不說。

在她剛進府的頭一年,幾乎所有人都說她安靜、笨拙、遲鈍。

“善玉雖然本分,只是不夠靈巧。眼力勁不夠,做事總要人提醒,又不愛與其他人說話。”福晉是這樣評價她的。

“善妹妹做的女工,也太古拙了些吧。”李氏笑著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這些話,我總是不太上心。

她養了一隻野狗,沒想過她也喜歡養狗,我就花了三百兩銀子買了一隻純白色的小洋狗,去送給她。

“這是幹什麼?”她吃驚的瞪著我。

“這是法蘭西國的狗,是純種的。”我說。她可能沒見過這麼好玩的小東西吧。

她忽然笑了起來:“我知道………我是問你,拿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那隻黃色的野狗在她腳邊蹭來蹭去,瞪著我懷裡的小洋狗。

“送給你,這狗少見,你可別養死了的。”想看她歡喜的樣子。

她笑了半天,說:“這種小白~~~狗,我才不要呢。阿黃!”

她對腳邊的狗一聲令下,那隻黃狗猛的就往我懷裡撲過來,嗚嗚直叫,嚇得我懷裡的白色小狗落荒而逃。

我把那隻不爭氣的洋狗扔到了李氏那裡。

“好可愛啊,真的好漂亮啊!它有名字沒有,就叫它雪球好不好?”李氏叫得很誇張。

一想到她剛才不屑的說“小白~~~狗”,我咬牙切齒的說:“它叫小黑。”

李氏驚訝的說:“可是它很白啊……”

瞪著李氏,李氏嚥了咽口水,說:“小黑真白啊。”

我忽然想到阿離剛才肆無忌憚的笑容,撲哧笑了出來——不就是想讓她開心的嘛。

“記住它叫小~~~黑。”我模仿阿離的口氣說。

李氏連連點頭。

心情大好。

過了兩天就聽說,善玉在偶然聽到側福晉炫耀貝勒爺送的小黑~~~~狗時,笑得都快停不下了。

心情再次大好。

後來她的那條黃色的野狗死了。我想牽一條野狗去送給她,又覺得可笑。也沒有去看她。後來問她,她只說再也不養狗了。

(六)

“西雅圖這個地方,一年有兩百多天都在下雨。雨霧濛濛,人每天出門的時候都要帶著傘。然而就算真的被淋了也沒有關係——那裡的雨大多時候都很溫柔。”

“西雅圖那裡有一家很有名的商鋪叫微軟,還有一家專門賣茶水的店,叫星巴克。”

“西雅圖的郊外會有大片大片的野花,路也看不到盡頭。”

“我有一個朋友曾極喜歡西雅圖,她一直想去呢,也不知道她現在去成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