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姓陸的時候,杜檸只覺一口牛排卡在嗓子裡咽不下去。但是後半句又成功地將她帶出了尷尬境地,杜檸強忍笑意煞有介事地重重點頭,“嗯leo,這回記住了!”
付青洛望著她無奈笑笑,那樣素面朝天的一張臉,那樣一種漫不經心的表情。他似乎有些清楚陸禹澤會忽然淪陷的原因了。見了她差不多五面,結果連只有三個字母的名字都沒能被她記住,若不是看清了她每一次的表情,付青洛甚至都要以為她其實是在故意裝特別地泡他了。
忽然想起那晚酒吧中爛醉的陸禹澤狀似肝腸寸斷地跟他哭喊,沒戲沒戲,她不喜歡男人啊,她根本就不喜歡男人。
付青洛驀地感了興趣。“真不喜歡男人?”
一口鮮蔬湯險些噴出來。杜檸定了定神,覺得他似乎也沒有什麼惡意。“你會歧視?”
他搖頭,高深莫測地笑答,“只是覺得可惜。”
填飽肚子,杜檸便很思念她那張柔軟舒適的大床,再沒有繼續談笑的心情。擦過嘴角,杜檸正色端坐在付青洛面前,一本正經地看向他,“陸……呃leo,你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他也乾脆利落,“回艾菲上班吧。”
杜檸眨眨眼,努力控制著哈欠,憋得兩眼水潤晶亮,“這種學歷也沒關係嗎?”
付青洛抬手示意waiter買單,臉上掛著親民無害的溫和笑容,“任何一家意在發展壯大的企業都明白能力重於學歷的道理。”他簽了單,抬眼望向杜檸,無限體貼,“走吧,送你回去休息。”
杜檸也隱約覺察到他在艾菲掌權不小,既然已經有了像樣的臺階,再矯情下去她回到學校跟那些對她寄予殷切厚望的領導們也無法交代,再者說能同那麼多世界頂尖名校的學神們一同工作,說一絲期待也沒有那是假話。
“共事愉快哈,共事愉快。”杜檸笑容滿面地伸出手去,困得眼皮直打架。
付青洛一怔,隨即笑著握住了那隻柔軟的小手。
杜檸在外晃盪一天,已乏得筋疲力盡。跟付青洛報備完住址後,就靠在椅背上酣睡得昏天暗地,就連付青洛的電話鈴音都沒能將她吵醒。
“喂。”看了看副駕駛中安然睡去的杜檸,付青洛刻意壓低聲音道。
“姐夫,”電話中的聲音頓了頓,“她肯回來上班嗎?”
“嗯。”將空調的溫度稍稍調高,他隨手拿過靠背上的外套替她蓋好。車內沒有開燈,付青洛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可也知道她私下的睡相一定不怎麼美觀,他才將外套蓋在她的身上,她腳下就相當配合地做了幾個蹬被的動作。
電話裡微微嘆著氣,一副惆悵萬千看破紅塵的脫俗語態,“姐夫,別讓她知道是我拜託你去找她的,我已經想通了,她有什麼錯呢,無論是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都不是我們能夠選擇的,最初發現自己喜歡的居然是女人時,她也一定很痛苦,我非但不能為她分擔痛苦,竟然還……”
“陸禹澤,你夠了。”付青洛按著眉心,十分慶幸陸怡璇身上沒有陸禹澤這種肉麻的煽情基因。
那頭果然住了嘴,片刻之後——
“姐夫!她在你旁邊嗎!!”
“……嗯。”
“姐夫你多跟她滲透滲透我的優點,旁敲側擊地跟她說明我其實不花心,最好能讓她明白雖然我有過很多女朋友但那些全都不是真愛……對了姐夫你還要讓她認清愛上同性的種種危害啊,比如家人難以接受,世俗的目光會……”
付青洛忍無可忍地結束通話電話,五秒鐘後,一條簡訊叮咚傳來。
“姐夫!陸家下一代還能不能出個姓陸的子孫就靠你了!!明天我就去跟醫生諮詢怎麼變性”
付青洛黑著臉正要回撥過去,結果又迅速傳進另一條簡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