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該好半天都不見蹤影吧?她讓馬兒在山路上緩步前行,自己則側耳傾聽身後有無動靜,若是聽見馬兒疾奔的聲音,她便立刻讓自己的馬加速奔跑,但是走了好一陣,卻什麼也沒有聽到。
等她再度拉住馬韁回頭看時,忽然發現自己犯了一個錯誤。
這座東山並不是施南皇都幽城周邊最大的山,但是山路彎彎曲曲,岔路不斷,她一心只想著不被身後的人超越,任由馬兒自行飛馳,結果連自己走哪條山路上來的也記不清了。
她拍了拍馬頭,苦笑著自言自語,“馬兒啊馬兒,你該不是二皇子派來陷害我的吧?”
抬頭看看,距離山頂只剩不到一半的路程,是賭一把先上山佔領,優哉遊哉地等著二皇子來呢?還是乾脆回去,以策安全?
“你說我該怎麼辦?”
她的問題無人回應,馬兒只讓馬尾在臀上掃了掃,它的樣子比她要悠閒輕鬆多了。
“我們還是先下山吧。”簡依人想了好一陣,終於做出決定。她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個陰謀,否則怎麼不見二皇子的蹤影?
調轉馬頭,向山下緩行,但沒有幾步就遇到一個岔路口,這又讓她犯了難。
“喂,你記得該走哪條路嗎?”她低頭去問馬兒,馬兒卻低下頭,用舌頭捲起路邊的一把青草,大快朵頤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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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間,山頂上傳來一聲嘹亮而悠長的清嘯,這匹本來還在悠閒吃草的馬隨即像是被召喚似的,突然昂起頭,長長的嘶鳴了一聲似是回應,旋即放蹄疾馳。
若非她反應迅捷,恐怕就要被這馬給甩下了背。
她急忙抓緊韁繩,試圖將馬拉住,但是山頂上的清嘯一揚起,原本乖巧聽話的馬兒就根本不聽她的喝斥口令,只是沿著一條山路奮力向山頂奔去。
當一棵棵的樹木飛快地從她的身邊閃過,兩邊的綠蔭變成閃爍的綠影,晃得她的眼幾乎要睜不開時,陡然間,眼前變成了豁然開朗的一片平地,一人一騎,黑衣烏騅,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澤,似是天神一般,氣勢不凡。
簡依人一下子為之氣結,無言了半天,才氣惱地說道:“二殿下以計謀巧勝,算不得光明磊落。而且這山路你本就比我熟悉,連我的馬兒都聽你的召喚,這並不公平。”
朱世弘眸光幽沉,淡淡開口,“輸了就是輸了,不要怪別人以巧計勝你,而且想一想,你又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嗎?”
她被掐住死穴,自知說不過他,只能冷笑反駁,“我自然不是,不過殿下也不是。”
“我從未說過我是。”他輕巧反擊,在馬背上愜意地抱起雙臂。“一國之母需是心懷慈悲、寬宏堅忍之人。可惜看你不肯服輸、口舌上更愛逞能,便知你不是,所以我才說你做不了太子妃。”
“二殿下真像個神運算元。”她被他說得心中一震,表面上卻冷冷地哼笑,“到底做不做得成,是要由陛下和太子決斷的,再說我若真做不成太子妃,便是我沒有那個命,我願意認命。”
“你是個認命的人?”他一挑眉,“這麼說,我倒是看錯人了?”
她本已撥馬轉身,這句話卻讓她不禁回頭。他說的這句話似是另有深意……
簡依人正要問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時,她騎乘的馬兒卻一聲長嘶,腳急速地在地上蹬踏著,馬背上顛簸得讓來不及反應的她瞬間跌落,而那匹馬的後蹄幾乎就要踹到落馬的她的胸口上了——
身後一隻有力的大手將她猛地拽起拉到一旁,她氣喘吁吁地驚問:“二殿下這是何意?欺負一個弱女子很有趣嗎?”她以為又是他搞鬼才會讓馬失常。
但他卻若無其事地在她耳後噴出一縷熱氣,低聲吩咐,“噓——別動!”
她詫異地看著他手指向的方位,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