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亮了。
清晨冷風吹過來,身上感覺到冷嗖嗖的,手指先緩緩地動了一下,慢慢地睜開眼睛。
清澈的藍天,只有幾朵白雲在慢慢飄過,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這裡,是什麼地方?薛婉瑜在心裡問道,隱約中,似乎她的腦海裡,閃過一些殘存的片段,自己在勾欄上,翩翩起舞。
當一個失憶的人,受到某種強烈的刺激的時候,就可能會回想起以前的事情來。
薛婉瑜感覺到頭有些疼,她停止了回想,坐了起來。
在離她身體幾丈遠的地方,還有一個身影,在那裡躺著,身體的下面,是一塊大木板。
“敏敏!”薛婉瑜喊了一聲,站起來,向敏敏那裡走了過去。
走水路的建議,是自己提出來的,結果,出了這樣的事,要是郡主有什麼意外,自己的關係可就大了。
想到這裡,薛婉瑜快走了兩步,來到了敏敏的面前。
“敏敏,敏敏…”薛婉瑜喊道。
敏敏沒有動彈,但是,薛婉瑜卻看到了敏敏的眉毛似乎在微微地動彈,是風吹的嗎?不是,眼皮也在跟著晃動。
這個郡主,現在還有心情玩笑。
想到這裡,薛婉瑜也不含糊,抓起旁邊的一根小草,向敏敏的鼻孔中塞去。
“啊,阿嚏!”敏敏一翻身起來,說道:“薛公子,請叫我周公子。”
敏敏比薛婉瑜醒得還早,望著藍天,她的心情反而大好。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昨天的經歷,算是一場大禍了,不過,現在,她終於可以和薛婉瑜,一同走陸路,能夠儘快地趕到揚州去,這不是更好嗎?
聽到薛婉瑜叫她敏敏,她還是喜歡聽到叫她周彬,因此,敏敏裝作不清醒的樣子,和薛婉瑜開了個玩笑。
敏敏也起來之後,兩人看著四周的樣子,不住感嘆,昨天真幸運。
船的下半部分,猛烈地撞到了岸邊的石頭上,而上半層,卻像是滑橇一樣,滑了出來,敏敏和薛婉瑜兩人,身體下面都有甲板,這樣才上了岸。
上岸之後,甲板也被撞得支離破碎,而敏敏和薛婉瑜兩人,就這樣向前,繼續衝出了十幾丈,木板再次分裂成數塊,她們還是很僥倖地在木板上跟著向前滑。
否則的話,兩人即使不死,身上也到處是傷了。而現在,卻幾乎毫髮無損。
她們的周圍,還有零星幾具屍體,是那些船伕們的。
“我們離開這裡,買兩匹馬,走陸路吧。”敏敏說道。
“周公子,我們的銀兩,都在船艙裡啊。”薛婉瑜說道。
這次兩人出來,尤其是敏敏,帶的細軟也不少,但是,平時都是放在船艙裡的,隨身攜帶的不多,這一下,船徹底報廢了,銀兩也跟著,下了水底。
去水下摸上來?兩人恐怕都沒這本事。
“我這裡,還有一根簪子,能當個幾百兩銀子。”說著,薛婉瑜從頭上拔了下來。
這是一根珊瑚簪子,價值連成,幾百兩銀子,敏敏都是少說了。
買上兩匹馬,其餘的做盤纏,足夠沿途的消費了。
“那你的頭髮怎麼辦?”薛婉瑜問道。
這個時代,不論男女,都是可以在頭上扎簪子的,敏敏正是這樣一幅裝扮,但是,簪子一拔,頭髮就要鬆下來了。
敏敏從地下拿起一根木棍來,這是甲板被撞碎之後,留下來的,上面還有很多小刺,敏敏也沒有收拾,直接插到了自己的頭髮上。
這一插,還剛剛好。
“這樣就行了。”敏敏說道。
讓郡主去當掉簪子當路費,這簡直有些太過意不去了,不過,薛婉瑜自己渾身上下,雖然也有幾樣值錢的,但是,想要夠路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