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容,一旁的十四福晉還有茗蕙幾個,臉上卻已隱然帶了幾分失落。屋裡的人下意識的都去看那拉氏她們,李氏卻是個反應極快的,忙低了頭拿手帕去擦那不知道有沒有的眼淚,她這一動,旁邊的女人們忙都隨著,用帕子掩住了臉。
“先帝啊…”,原本僵坐著的德妃突然放聲大哭,屋裡的人立刻全都跪下一起哭了起來,門口的那拉氏她們也都跪下痛哭了起來,表情哀慼至極。屋裡屋外跪了一地的人,人人痛泣不已,不遠處其他的院落也是哀鳴聲不斷,報喪的鐘聲,沉重又緩慢的敲響了整個京城…我緩緩的後仰倒在了床上,只覺得心裡空的像是被挖走了什麼。
十一月十六日,康熙的梓宮停放在了乾清宮,四爺,不,應該說是雍正皇帝已經帶著一干皇子親王貝勒們,在那兒去為康熙守二十七天的靈,這期間,不許回家,也不許和旁人接觸通訊息,就算是家裡妻兒有任何問題,也得過了這二十幾天再說。在這節骨眼兒上,八爺他們自然是隨君伴駕,估計皇帝也會不錯眼珠兒的盯住了他們。
那拉氏她們應該已經準備著入主西六宮了,也不知道人去了哪裡,不少院落已經騰了出來,太妃們自然有太妃的去處,就是德妃也要搬家的,只不過,她搬去的是“慈寧宮”,而不是什麼養老所。
混混噩噩的過了二十來天,要不是有人按三餐送飯,我要想走出宮門,總會有人從身後冒出來,畢恭畢敬的攔著我,我還真懷疑這位新科的太后娘娘是不是把我給忘了。望著屋簷下的冰掛,我不禁想著這些天也沒見到胤祥,不知道他有沒有找我,不曉得德妃是怎麼跟她講的,家裡的薔兒怎麼樣了…猛然間頭又是一陣暈,眼前有些發黑,我忙閉上了眼,自從那次之後,這頭暈的毛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你在想什麼”,德妃慢條斯理的聲音突然在我背後響了起來,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那股暈眩的感覺瞬間消失了,我定了定神兒,這才慢慢的回過身來。德妃正一身縞素的站在門口,午後的陽光籠罩住了她,卻襯得她的臉色越發憔悴,眼睛也有些浮腫,其中佈滿了紅絲,但背脊依然挺得直直的。
終於來了,我暗暗的緊握了一下拳頭,才穩步的走了上去,行了個宮禮,“回太后的話,在想胤祥和薔兒”,很直白的回了她一句。她明顯的一愣,顯然沒想到我會給她這麼個答案,臉上的神色一時有些怔仲,而我那對她多少帶了些諷刺的稱呼,她彷彿並沒有感覺。她愣愣地看了我半晌,我也毫不迴避的看了回去,她的肩膀突然鬆了下來,一瞬間好像老了許多,身子晃了下。
我條件反射的扶了她一把,一入手,只覺得她的臂膀真稱得上是瘦骨伶仃,她並沒有推開我,而是任憑我扶著她,坐在了窗下的榻子上。“我才剛告訴他,你頭痛又有些犯了,就不讓你隨靈舉哀,讓你在我這兒靜養”,說完“咳咳”她輕輕地咳嗽了起來,過了會兒,才伸手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硃紅色的小匣子,她也沒開啟,只是用手指輕輕地來回撫摸著盒子那光滑的表面。
我安靜沉默的站在了一旁,可眼光卻隨著德妃的手指不自覺地移動著,心裡猜測著那到底是什麼,心跳也越來越快。“拿去吧”,過了良久,她好像終於下了決心似的把那個盒子遞給了我,我有些遲疑的接了過來,盒子上還帶了些德妃手指的溫度,可那溫度卻讓我覺得冰涼,一時間反倒沒有勇氣去開啟它,只是怔怔的看著。
德妃看我遲疑的樣子,輕輕地呼了口氣,見我望向她,她卻把目光轉開了,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這是先皇的遺旨”,我一驚,猛然覺得手裡的盒子好像著了火似的很燙手,手指不自覺地一張,那盒子“啪”的一聲,就摔在了地上散了開來,一張薄薄的淡黃色紙張,從裡面飄了出來蓋在了地上,隱約有些紅色的痕跡洇過了紙背。
我的心突然不跳了,緩緩地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