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掀一個人影兒閃了進來,靠在另一側坐了下來,臉上的蒙面巾依然沒有揭下,他也不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我。我悄悄地做了個深呼吸,心裡盤算了一下,故意不去看他,只是閤眼靠在了窗邊休息。
過了一會兒,就在我快忍不住想睜開眼的時候,“你的身份還是多變呀!”他有些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定了定神,慢慢睜開眼,看了他在陰暗中熠熠閃光的眸子一眼,微微一笑,“彼此彼此,原本以為是唱正旦的,沒承想居然是唱武生的。若是知道您有這種本事,那次的壽筵還真是我太多事兒了。”我頓了頓,笑說,“您說是不是呀,趙老闆……”
青衣人的眼光彷彿有些意外似的閃了閃,什麼話也沒說,就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馬車裡頓時安靜起來,我們兩個人只是隨著車子的前進而輕微搖晃著。
“居然……”他低聲說了一句什麼。我睜大了眼,可沒等我再細聽,他突然一抬頭伸手把蒙面巾拉了下來,一張清俊的面孔霎時現了出來。車裡雖暗,可隱約間還是能看得見那挺直的鼻樑,細薄的嘴唇,當然還有那標誌性的鳳眼,我眯眼又仔細看了看,他果然是在八爺府時想要伸手救我的那個人。
趙鳳初見我上下地打量著他,彷彿有些不自在,他略偏了眼光,“嗯哼!”又作勢清了清嗓子,這才轉頭看向我,好像揚了揚嘴角兒,他輕聲說,“側福晉還真是好眼力呀……”我有些怔,他的聲音已不再如方才那麼低啞,只是他說到“側福晉”這幾個字時,聽著似乎加了幾分嘲諷的重音。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我只笑了笑,隨意地說:“那是自然,像您這樣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不多,想忘也不容易。”話一出口,對面的趙鳳初一愣,他定定地看著我,我也是眼珠不錯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有些自失地一笑,“趙某一個戲子,難得您還記得。”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現在的樣子和我印象中的那個身份低微卻有些傲骨的趙鳳初好像大不相同了。不過轉念一想,連我自個兒也跟當初不一樣了,就更別提這些跟皇親貴戚有著盤根錯節關係的人了,只不過,他到底是誰呢,或者說,他屬於誰……
任憑腦海中各種念頭呼嘯盤旋著,我臉上卻是淡淡的,而趙鳳初說了那句話之後也沉默了下來,只是隨手捏著那個蒙面巾在指間把玩著,也不再看我。我仔細地想了想,不管他說與不說,我總得探探他是哪個部分的,雖然知道此時的胤祥已經行動起來了,不過我當初在公司上安全課的時候,老師曾經說過,不論遇到何種情況,自救才是逃生中最重要的。
“嗯哼!”我清了清嗓子,對面的趙鳳初聞聲抬眼看了我一眼,潤了潤嘴角兒,我笑問,“趙老闆,你還在唱戲嗎?”
他頓了頓,打量了我兩眼,顯然在想我為什麼這麼問,過了會兒才說:“在下都一把年紀了,唱不動了。”
“哦——”我拉長了聲點了點頭,又問,“那明覆清反,母地父天?”
他一愣,“你說什麼?”
我看著他一臉的疑問,心裡琢磨著他要真的是亂黨,應該能聽得懂我這句話,或多或少也該有些反應。
“您這話是……”趙鳳初坐正了身子,手臂搭在了膝蓋上,“在下不太明白。”
我暗暗咬了咬牙,“我是說,你是不是搞反清復明運動的?”說完我緊緊地盯住了他,藉著車簾縫隙中透來的光看去,他的面容平靜得很,聽我說了這句話,只是微微一愣。
“運動?什麼叫運動?”頓了頓,他又有些好笑地說,“我從來沒聽說過。”
我看他的樣子好像真的跟那些事兒無關的樣子,只能乾笑了兩聲,“我也只是隨便問問。”
趙鳳初看了我一會兒,就放鬆了身體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