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了。”
他臉色倏地一白:“你到底要幹什麼?”
“放我走!”她冷冷吐字,每個字都乾脆又堅持,不再像曾經撒嬌時候的軟膩。
“寒渡,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聶印耐著性子,儘量放緩了語速,語氣也是溫柔的。
邱寒渡揚了揚下巴,倔強的眼神如千年古井般幽深:“讓我走,還是讓我死?你選。”
聶印全身冰涼,瞳仁深深,倒映出她的絕決。他啞著嗓音,一字一字:“你告訴我,要去哪裡?”他妥協了,害怕了,想起今天在宴會時發生的場景,他相信她幹得出來。
她曾經是那麼驕傲的女人,卻那麼絕望地匍匐在地,像個受傷的小獸要逃離所有人的視線。尤其是他走得越近,她就越害怕。
甚至,他從她拿槍的姿勢和故作冷漠的眸底,都看清了一層深濃的保護色。她在用這樣的方式,保護著最後一點尊嚴。
可他,還是想做最後一點努力:“寒渡,我正在研製新藥,一定會救你,一定會,你信我。”
她不為所動,甚至都不看他一眼。她不敢看,怕一看,就走不了。她對他,從來就沒有任何抵抗力。
她回答的是另一個問題:“我去跟朵兒住,懷煙山腳下。”末了,她補充得無情又驕傲:“如果你總來打擾,我就逃得遠遠的,讓你找不到。”
他的心,痛得千瘡百孔。他沒動,只是說:“好,你放下槍,我答應你。”
他是個男人,還是個深愛著她的男人。當他懂得她的苦痛和絕望時,他就再也不會用當初那套賴皮的方法留下她。他真的要強留她,有千百種方法。可是,他不要她過得太痛苦。
他們從很早前,就各自偽裝,強顏歡笑。
她對每一個人都笑眯眯的,可他看見過她低頭的剎那,那種蒼涼落寞的表情。
她活在恐懼之中,直到今天的爆發。
他想讓她活得輕鬆一點,所以答應了她。
她緩緩放下槍,終於將目光定格在他的臉上。她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痛快。以為還會有無盡的爭執,還會繞來繞去再繞回原點,卻是,這般爽快。
她看著他,那如刀雕刻的臉龐,那深邃清澈的眼睛,那高挺的鼻樑,那薄薄的嘴唇……多麼熟悉,永生眷戀。
清冷的月光潑灑在地上,一地銀白。風吹來,輕蕩起衣襬。
她轉身,向屋內奔去。
他健步如飛,跟著她進了屋。
他關上門。
她詫異地看著他,心生警惕。
他沒理她,只是開啟衣櫃,替她收拾衣物。一件一件,疊進包袱。他狀似不經意,將那支放在梳妝檯上的碧藍簪子,也放進包袱。他沒再收拾更多的飾物,這裡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他在這兒等著她。
可是她多麼無情,從包袱裡將碧藍簪子取出來,冷笑道:“這個,我用不上了。”連頭髮都會掉光的人,拿簪子有什麼用?這不是個大笑話嗎?
只是,她的心很痛很痛。她想把簪子留下,讓他儲存。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希望他看到簪子,就像看見她一樣。
女人啊,總是那麼矛盾。她希望他忘了她,又害怕他真的忘了她。
聶印沒有堅持,一切,都順了她的意。他繼續收拾包袱,將藥一瓶瓶放進去,足足放了五瓶。其實這樣的用量,夠不了多久,因為最近已毒發得非常頻繁。
他拿了好大一疊銀票放在包袱裡,話說得很隨意:“花完了,回來拿。”
她竟然無法刻薄地回應他。她本來想說,死了還用得著花什麼?她本來想說,我不要你的錢……
可是,她說不出口。這個男人滿眼都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