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越想,眼睛越亮……就像錦瑜所說,這樣的偉事,若是做成,可謂狀舉。也許,要用時十年,二十年,也許,他甚至看不到建好的那一天,可是,他的子子孫孫卻能得益。
“我去趟秦府。”盛鈺起身,急匆匆的出了門,錦瑜眨眨眼睛,只見門邊晃動的簾子,盛鈺的人,卻早已遠去。錦瑜輕嘆一聲,心想不過隨口幾句,倒讓盛鈺上了心。
她想的簡單,說的容易,可是要做?
怕是極難的……誰都知道前人種樹,後人乘涼。
可是上位者總是更在意當下。在意自己是不是明君?在意會不會青史留名?
哪個皇帝願意勞民傷財,卻修一道也許耗時十年二十年的工程。想想就覺得天方夜談。錦瑜覺得自己就是隨口一說,盛鈺也就那麼隨口一問,沒想到盛鈺火急火燎的去了秦家。
說好的互訴衷情呢?
錦瑜覺得自己簡直是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盛鈺晚上很晚才歸,錦瑜早已打發丫頭去睡了,自己坐在桌邊掌燈看著府中賬目,順便等盛鈺。盛鈺攜著一股寒氣進門。見到錦瑜,臉上的神情緩了緩。錦瑜趕忙上前服侍盛鈺脫去外衣。
“這是怎麼了?在秦家惹了氣?”
盛鈺不聲不響坐到桌邊,沉默良久,才幽幽一嘆。“……世人目光皆短淺,想秦家也算是頂頂的豪門,卻不想目光如此短淺。秦戈說,別說修牆築城了,便是遷城,他都覺得是沒事找事。他說二皇子要的不過是一場勝仗。北境人是驅不淨的。如果真的把北境人驅淨,那二皇子便無施展之力了。”
盛鈺顯然對於秦戈的話十分失望。
在他看來,秦家如今一心想擁立二皇子,目光更該放的長遠的。若是有一天,二皇子真的登基為帝,今日做的這些,明日都將成為二皇子的功績。
若是我朝北境能在二皇子手中安定下來。百姓再不會流離失所……
那是多大一件公德。
必定青史留名。可是秦家卻覺得時間太久,與付出不成正比。秦家要的,不過是一場虛偽的功績。他們壓根沒想過真的為百姓做些什麼。
二皇子上位八字還沒一撇,秦家已經如此打算。
將來若是二皇子真的上位……盛鈺簡直想不出秦家還能做出什麼?
他確是極度失望,心中又氣又慍。諾大的秦氏,堂堂皇后親族,在意的不過是眼前那蠅頭小利。
他們竟然還不及一個內宅婦人……
錦瑜在心中輕輕一嘆,心道這樣的想法,其實也正常。誰會願意去耗時十年二十年,卻做一件也許根本不會成功的事。便是成功又如何?誰能保證自己還能活二十年,三十年?
便是僥倖活到。
那時已是垂垂老矣,恐怕到了知天命的年紀……便是有好處,又能享受幾~日?
所以世人多重眼前的利益,而輕視未來。“有什麼好氣的?你在去之前不是已經猜到秦公子會如何回應了嗎?”
“便是如此,秦氏的目光也太過淺顯了些。”盛鈺確是猜到了,可是不去一問,他如何死心。
倒不是他改變主意要真的輔佐二皇子上位。而是他覺得,如今秦氏如日中天,秦家權利甚大。不管做什麼,如果有秦家相助,必定事半功倍。
此事若做成,秦家怕是會更上層樓。
便是秦老爺和秦戈不會看到,秦氏的子孫也會看到。
何況這事與他的初衷也不衝突。不僅不衝突,沒準秦氏落難時,還能因此事而保全族人。
可是秦戈的回應?實在是……“罷了,世人皆愚鈍。我和他們計較做甚!”盛鈺冷笑著道。“是啊,世人皆愚鈍。安穩日子過久了,自然不會居安思危。等到事情發生那一天,他們便是悔青了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