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過人?”鶯歌夫人放下手,自石凳站起來,衣袂飄飄,依舊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如果你心裡頭也住起過一個人,你會更加明白姐姐。”
明白你太愛一個人,以至於想將自己的妹妹也拖入這個是非地,你與趙兩個已經是站在漩渦中心的人,你怎麼忍心再加入無辜的人。
低著頭,我沒有言語,視線落下去,腦海中想到的是許箬荇的面孔,根本無法抑制住自己的思想,你的心裡頭是不是也住著一個人。
同生同死過,他始終面帶微笑。
我居然會因為他母親的幾句話,而心生膽怯,起了退縮之意,如果連死亡都隔不開我們彼此的信念,還有什麼是值得害怕的。
“妹妹,我們是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所以姐姐是為了你好,王爺他。”她頓了一頓,又及,“王爺他,好事將近,他答應過我的,也一定會做到。”
不知是不是大局的決斷部分,趙並未詳細地告訴過她。或者是其他地,後來,我旁敲側擊地想問一問,好事將近到底指的是什麼,鶯歌夫人但笑不語。柔軟的手指點著我的額頭:“小丫頭片子。問這些作甚,姐姐只需要替你準備好嫁妝便是。男人的事情讓男人們去處理。”
我看著她地笑容,沒有忍心再問那支金步搖地事兒。既然她說不是她做的,便相信不是她做地,思前想後,覺得她並未有要欺瞞我的必要,連那樣隱晦地陰暗。她都不避嫌地展現在我面前了。
花鶯歌吃過的苦,都是因為她的愛。
捧起那三件精雕細琢的首飾,被她拖著又去挑選新到的料子,看著她饒有興趣地在小山式地布匹中翻動,我想得卻是南轅北轍的兩回事,怎麼能把這些收集到的訊息告訴顧連山大人呢,聯絡的方法,當時聽起來很容易。
唯一的疏漏是,我沒有想到清平王府的面積有這麼龐大。
我要如何找到出去的方法。
“蝶舞。蝶舞。”
我遲鈍地抬起頭。鶯歌夫人不知在那裡頭喚我幾聲,已經索性走過來。拉住我的手問道:“在想什麼,叫你這麼多聲都不答。我只能笑笑,我所想的要是說出來,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鶯歌夫人微微側過頭,咦了一聲,手指頭來翻看我地上衣:“這裡地搭扣都被扯壞了,不如替妹妹也做兩身新衣,過來看看喜歡哪個顏色。”
你還不知道,我這衣服是怎麼被扯壞的嗎。
外面天色已經很暗,前前後後這一番折騰,怕是已經過了戌時,我只得強打起精神來,在一堆地奼紫嫣紅中,點出兩匹顏色稍微素淡些的,鶯歌夫人倒是頗滿意我的選擇,又多加了一匹水紅色的:“妹妹看著也累了,先回房休息,明天自然會有裁縫師傅來替你量身訂製,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打扮打扮出來,這一府上下自然沒有人能夠比過。”
我便是披金戴銀也不過是中人之姿,其他的沒有,這一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我再客套幾句,緩緩地從她房裡退了出來,還是按照原路,走回了後花園。
顧連山大人千叮萬囑道:我留給你的一共有三條聯絡方式,每一條,你都只能用一次,清平王府貌似平靜,內裡卻是暗濤洶湧,為了彼此的安全,你一定要記下。
其中有一條,在後花園裡頭。
不復方才的明亮,在鶯歌夫人離去後,有下人將那些燈盞都滅了,今天的月亮又是雲追月,躲進雲層裡頭的時候,整個後花園的一片漆黑,方向未明。
我趁著月亮一探頭,先走到鶯歌夫人適才坐的石桌前,蹲下身,手探到桌子下面,摸到一塊小小的凸起,順著相反的方向,在石子鋪就的小路上摸到一塊月牙形的石子,其他都是圓圓的鵝卵石,只這一塊形狀不同,我確定好位置,一腳踩在其上,再朝前走了十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