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疫情已除,他們也進了城來。
但是事情還沒有結束,不可以這樣坐以待斃。
一想到此,她趕緊扯過鬼童,開口道:“去找些青壯的百姓幫著你一起把蜀都城疫情已除的訊息散佈出去!記著,去傳訊息時千萬不要透露你們是從都城裡出去的,說話要巧妙些,可以扮作路人,相互聊天的時候就把訊息給放出去了!”
聽著她這樣說,鬼童笑呵呵地撓著頭,然後道:“如殤姐姐,你跟主人還真是什麼事都能想到一起去!你說的這些跟主人剛剛吩咐下來的一模一樣!”
“是,是麼。”如殤有些語塞,目光下意識的就往樓上看去,剛好看到一間半開著的房門,旁邊就站著也向下往來的孤獨症。
“姐姐我先走了!”鬼童見她不再言語,便告辭而去。
她含糊地囑咐了聲“一切小心”,而後便又轉過身來,不願再去迎視孤獨症的目光。
樓上的人輕勾了唇笑,像是想要扯個笑來,可是那表情的最終,任誰都沒辦法承認是個笑容。
習慣了冷漠,也選擇了隱逸,當再度復甦時,卻怎麼樣也做不出常人該有的模樣。
他想,在這一場陌生的、一如遊戲般的人生開始之前,他總要想辦法先弄清楚自己的名字吧!
孤獨症的心思
褚,他自然知道東蜀的皇族姓褚,他也一直都知道自己姓褚。
西夜人並沒有隱瞞過他的姓氏,但卻從未告訴過他自己的名字,也從未提及他與中原東蜀究竟是何關係。
一直以來,西夜下人叫他小主,大祭祀稱他為褚公子。
他也並不在意姓名與稱呼的意義,二十年的時間,他把自己偽裝成一隻冬眠不醒的動物,騙過了一個又一個人。
可他還是會時不時地溜出西夜,這個秘密大祭祀知道,似乎西夜的王和王后也知道。
但卻從來沒有人出來阻攔。
因為他們清楚,他就算出了沙漠,總還是要回來。
他的記憶打從西夜開始,也就只能視那裡為家,為巢。
之所以會想出去看看,那只是一些經常會在腦中閃過的畫面在作祟。
那些畫面中的人長像與穿著打扮都與西夜人不同,但卻會讓他覺得很熟悉。
後來他知道,那些人出現的地方叫做中原,那些人被西夜稱為中原人。
他聽到過中原人的說話,與西夜腔調不同,但卻跟他所講出來的語音一模一樣。
其實,他並不怪如殤。
不管她與自己並肩而戰結伴同行是不是另有所圖,他都不怪她。
就像秦如殤曾經對他出的警告那樣,當初救她是他自己選的,鎮妖塔也是他自己跟進去的。
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他主觀意願下產生的行為,與秦如殤關係並不大。
只是很多時候他都不是很願意面對這個紛擾的世界,哪怕是之前站在城樓上在接受百姓叩拜時,他都有微閉住眼,然後淺淺睡去的衝動。
如果她要找,他幫著就是
他想,很多事情都是需要去適應的吧?
就像十根指頭上墨黑的指甲,小時候,他足用了兩年的時間才能夠讓自己在夜裡看到它們不至於害怕。
現在這個世界也是一樣,既然選擇來了,就得去適應和接受。
他突然很有些佩服蕭方,那是一個真正能夠將雅和俗完美地進行結合之人。
他大雅,卻並不排斥凡塵俗世。
他寡淡,卻又對自己欣賞的事物不捨而追。
比如說他對秦如殤……
……腳步向前移了幾寸,目光卻還停留於如殤的背影。
孤獨症想,夥伴也好,剋星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