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繚頗有點自責,道:“看我高興的,居然忘了這茬。”跟著周衝一併出去。
來到店門口,只見站著兩個儒生,大的四十來歲,小的是個二十來歲的俊秀的後生。
中年儒生頭戴儒冠,身著儒服,光滑的面容,濃密發黑的雙眉,明亮的眼睛,身上自有一股儒雅書卷之氣,讓人一見之下就知道是一位飽學宿讀之士。
年輕儒生也如中年儒生一般,儒冠儒服,也有一股儒雅之氣。不同的是,他長得眉清目秀,面容姣好如一婦人,光滑柔嫩,可以說吹彈可破。淡淡的雙眉呈飛蛾狀,真的稱得上蛾眉淡掃了。雙唇小巧紅潤,呈淡朱之色,根本就不象男人的嘴唇,倒象是女兒家的櫻唇。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那雙眼睛,靈動有神,會說話似的,轉動之際彷彿在向人傳遞著某種資訊似的。
“他要是個女的,肯定具有顛倒眾生的魅力。”周衝在心裡如此聯想。
周衝三人還沒有說話,這個年青書生就迫不及待了,一抱拳,道:“請問,適才的題目是哪位先生出的?”美麗的小酒窩出現在雙頰之上,編貝似的牙齒潔白如玉。聲音清脆悅耳,婉轉動聽,好象明珠撞擊玉盤發出的美妙聲音。
他一抱拳,周衝看清他的雙手非常纖細,潔白如玉,不似男人的大手掌,很是奇怪地想道:“中國古代的美男子長得象女人,難道我遇到這種奇特之人?”
周衝回禮道:“先生過獎了,周衝一得之愚,不敢當高人一說。”
年青儒生很是敬佩,道:“周掌櫃過謙了。沒想到周掌櫃奇思妙想無窮,具有沸水滾雪花、石中生油、竹木化紙的神術,還有如此高明的學問,能出如此高雅的題目,在下欽佩。周掌櫃的大名,在下是久有耳聞了,早想一睹大掌櫃風采,沒想到今日方才得見大掌櫃,在下是三生有幸了。”他還真是厲害,把周衝那點事情瞭解得如此清楚,還說得如此文雅動聽,高帽子送了一大撂。
這人談吐不凡,周衝對他的好感大增,笑言道:“先生盛讚,周衝實是不敢當。有道是百聞不如一見,周衝雖有薄名,終究是混跡於銅錢之人,哪能與兄臺的斯文相比。”
好象他特別喜歡辯駁似的,馬上反駁道:“周掌櫃過謙了。有道是‘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周掌櫃挾不世奇術,隱於市井之中,比起那些隱於山林之中,自以為清高的人高尚了何止百倍。”
“珏兒,不得胡說。”中年儒生臉一沉,喝道。
年青書生卟哧一聲笑出來,有點調侃地道:“爹,我又沒說你。”
中年儒生右手提起,作虛打之狀,斥道:“找打!”
年青書生舌頭一吐,扮個鬼臉,道:“說不過人家就打人,耍賴,不理你了。”
“真是有趣的一對父子。”周衝在心裡好笑。
中年儒生一抱拳,道:“在下管教無方,致使小女無狀,還請各位大賢見諒。”
“哦,她是女扮男裝,怪不得看起來象女兒身。和曾淑瑤一個德性,就喜歡搞點古怪。”周衝恍然大悟。
她玉足在地上一跺,嗔道:“爹,你不是答應過我,不說的嘛!爹,你言而無信,枉讀聖賢書。”
中年儒生一臉的嚴肅,很認真地道:“珏兒,不得胡鬧。人生在世,莫過於正身,你身為女兒身,卻喜歡穿男裝,有違聖賢之道,為父枉自教你讀了那麼多聖賢書。”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喜好,想穿穿男裝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把這事居然和聖賢相提並論,難道聖賢連這也要規定?真是一個古板的父親!迂腐的書呆子!一點不懂權變之道。”周衝聽了他的話,真想放聲大笑。
“人家不是圖個方便嘛,從齊國到秦國,好幾千裡哦,要是我穿女裝,還不知道有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