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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待這功成身退的嬤嬤走後,玄燁看了眼小全子,那猴精似的太監把手一揮,只聽“卡喀”聲響,乾清宮四門迅速落了鎖,一陣清淡的宮廷韶樂從東簷角傳來。

“吉時已到!樂起!!!”小全子那尖細的嗓音在空氣中劃過。

立刻,清樂變調成歡快的喜曲,東、西殿角整齊步出一對又一對的拿著儀仗的內監。宮娥們更是利索地在正對月亮的殿門擺設出一張金漆條案。案上焚香,設三盤時令瓜果。背後立一屏風,上掛有有兩張畫像,定睛一看,嚇……那豁然是大行皇帝順治和幾年前已經病逝的玄燁生母孝康章皇后。

我彷彿步入了愛麗斯的幻境,看著這一撥又一撥的驚奇。

待一切陳設齊備,這位總導演莊重地拉我對月而拜,然後對畫像施三跪九叩大禮。

最後又齊跪在畫像跟前,“孩兒自幼孤憫,八歲喪父,十一歲殤母,從無一天恪盡孝道。想父母在世年幼時,承歡膝下,猶如昨日……今日孩兒大婚,以告父母在天之靈,不肖子……玄燁。”後面語句斷續,哽咽幾乎無聲,但跪不語。

想這後世歌頌其偉業的英明君主,其實身世真真可憐。外人只見他冷靜、沉著、睿智的帝王之相,以為生性如此冷血寡情。親密如我,多次見他午夜夢迴,孤獨不安的摸樣,就如現在般悲苦,他也只是個需要人疼,需要人傾訴,而不被人算計的平凡人啊。就象我……與故鄉相隔百年(光年),無親無故的孤兒一般。他是真孤兒,我是形若孤兒,眼裡頓生溼熱,鼻頭酸楚,“嗚……嗚……”哭作聲來。

他聽我哀嚎,倒冷靜下來,只道我憐他身世悽苦,感激地側身看我一眼。哪知我在想念我那在天堂的父親和同在北京現在卻隔了一個時空距離的母親,這麼久了想念你的次數一個巴掌就能數完,實在也是不孝女。更讓我痛中之痛的是——惋惜我那才花重金買的筆記本和那一櫃子從香港血拼回來的打折時裝,一件都沒有穿過呀,商標都沒撕呢……嗚嗚……我悲痛得不能自已。

一隻冰冷的手輕輕捧起我的臉,用捲起的箭袖小心地搽拭著我那噴泉一樣的淚水。

“姑姑,我母后是漢人,你可願意我們以孔孟之禮,以天地為誓,用漢人禮儀今日結拜成夫妻。”

他是在詢問我麼?既然是問句為什麼那麼囂張地用命令的語氣?從今天一早就開始矇騙、挾持我至今,他怎麼就能那麼理所當然地以為我會答應呢?何況,我一直夢想的是在一個春日明媚的吉日,而不是在這烏漆摸黑的夜晚;在那豔陽天下,而不是在這月亮下;穿著一套纖儂合度、潔白高貴的婚紗,而不是穿身上這套出土文物一樣的加起來有幾十斤的禮服;在那綻開著朵朵鮮花的蔭蔭草地,而不是這冰涼冰涼的漢白玉地磚。有一個高貴英俊的紳士向我伸出……

冰冷的手……這隻冰冷而又有力的手把我拉跪起身,面朝那輪分外明亮的圓月,和那對青年仙逝的夫妻。

“我,愛新覺羅·玄燁,大清帝國的皇帝,今日願娶蘇麻喇為妻,生老病死,不離不棄,以天地為誓。”

這個自以為是,不尊重女性意願就“逼婚”的壞蛋!難道以為他是皇帝就不會被拒絕麼?哼,從小背誦三民主義的我是不會這麼容易對皇權屈服的!我猛搖我的頭,準備瀟灑地來句:NO!我不願意!

剛把頭偏到左邊,卻不自覺地對上了他的雙眼,那是什麼樣的眼神啊……款款深情又帶有淡淡的哀傷,睫毛上還凝結著未乾的淚花,握著他的雖然約感冰冷的手,卻見他臉上泛起醉人的紅霞……呵……原來皇帝也會緊張……他在害羞麼?百年難見呵……於是我……

“我,蘇麻喇,蒙古人氏,乾清宮二品婉儀,今日願嫁……”直呼皇帝的名號可謂大不敬,死罪啊……我憂鬱不決。

“但說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