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發瘋,事情已經完了,他張嘴剛喊了聲:“頭兒……”
蘇零就咳嗽了兩聲,站起來離開沈醉的身邊,直到距離沈醉五步遠,才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泥水,又摸出已經溼透的香菸,擱在鼻子底下嗅了嗅。
“頭兒,你沒死啊?”老高這麼大一個大男人,像個小孩子一樣,猛地撲過去摟著比他矮一頭的蘇零,一把鼻涕一把淚,又哭又笑。
蘇零一臉的嫌惡,一巴掌把他的腦袋拍開。
秦卿搖搖頭,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嚇傻了的孕婦披上,半扶半抱地把人弄回屋子,給她號了下脈,見沒有大礙,只是嚇著了,才給她上了點兒止血藥。
雨夜,山路難走,救護車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來。秦卿安慰了哭得雙眼通紅,渾身顫抖的孕婦幾句,給她蓋上被子,又把那老闆娘叫醒,讓老闆娘照顧著。這孕婦是旅店老闆娘的兒媳婦,也算她倒黴,懷孕之後,晚上經常要起夜好幾次,這才莫名其妙地被捲進事端,成了歹徒的人質。
沈醉用進屋拎出幾條棉被,把三個屍體並排放好,蓋上,這才打了熱水進屋,幾個人都洗了把臉,秦卿將那把匕首扔給唐一:“你乾的好事……給我弄乾淨。”
唐一嘆了口氣,摸出手帕擦拭刀身,電燈重新點亮,五個人坐到桌旁,看著一桌子撲克,到底是再沒有了玩牌的心情。
老高仔仔細細地把蘇零的身體檢查了一遍,見果真沒有傷口,才好奇地看了看秦卿,驚訝道:“空包彈嗎?你們怎麼還帶著空包彈?”
他也並非真是傻瓜,只是今天晚上的事情太突然,才一時間迷糊住,此時當然知道剛才蘇零是假裝中槍。幸好是深夜,又是大雨傾盆,看不清楚,要是白天還不好裝呢,蘇零又沒有隨時在身上帶瓶番茄醬的習慣。
秦卿一挑眉,從衣服的各個角落摸出好幾個子彈夾往桌子上一放。
老高好奇地拿出來看,越看臉上的顏色越黑——“我的媽……穿甲彈,冰彈,燃燒彈,訊號彈,曳光彈,爆破彈……呃,還有麻醉彈……”
“……難不成你平時也帶著這些東西?”
秦卿理所當然地點頭。老高一頭栽桌子上,渾身發毛,想到自己竟然還動心思想綁架這麼恐怖的女人,還一個勁兒地在心裡稱讚這個女人是難得的‘賢妻良母型’……他就冷汗直冒,扭頭看了沈醉一眼,老高的心裡,神奇地升起幾分同情,第一次覺得,頭兒的這個敵人也挺可憐,將來娶了那樣的女人,後半輩子可怎麼過……以後別老是不給人家好臉色了。
秦卿撐起傘,去廚房給大家煮薑湯喝。
比起自己隨身攜帶子彈之類的平常事,她到覺得,蘇零這人居然能與自己還有沈醉配合默契,才是應該驚悚的大事件——他們事前可沒時間商量計劃,完全是腦子裡面臨時冒出來的靈感
自己突然開槍,蘇零居然真敢不躲不閃,還能夠配合行動……這一次秦卿算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膽量夠大,思維敏捷,蘇零是個厲害人物
沈醉拿了條幹毛巾,給秦卿擦拭頭髮。
秦卿一邊兒煮薑湯,一邊兒若有所思,等薑湯出鍋,她才扭頭道:“其實……沈醉,你有沒有想過,讓蘇零加入羽……不,特事局?”
換了幾年前,她不會說這種話,那時候的蘇零正是暴戾的時候,定不下心,可是現在,已經長大的蘇零似乎有些變了,變得沒有以前那般冷血……像一個人了。
沈醉一愣,良久才苦笑:“我瞭解他,不可能的。”
秦卿也嘆了口氣,就是蘇零願意,也要看看那些恨他恨得咬牙切齒的人們願意不願意?今天晚上誰也沒有留活口的意思,因為大家都心照不宣,根本用不著審問,能讓亡命徒囂張地帶著違禁槍械在國內四處亂竄的,全國也找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