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循毫不猶豫:“江小世子和張子夜(張寂)之間,我當然選小世子。”
燭火微微,映照她面,辭氣清婉。美人神色嫻靜,唇角噙著一抹邀請般的笑意。
她在反應過來如今情況後,手指也朝前遞出,輕輕勾住那斗篷帶子。她上眼瞼微挑,諄諄誘導:
“阿鷺,我當然選你。”
張寂想約,時時可約;攻陷江鷺卻麻煩得多。如今江鷺主動走入樊籠,姜循大約猜出誤會是怎麼發生的,但惡向膽邊生,她堅定地張開網籠,誘捕這隻還沒被東京渾水徹底吞噬的小白鳥。
而江鷺看著姜循的眼睛,姜循扯著自己的衣帶。
他有一句話,都懶得多說了——阿鷺便阿鷺吧。隨她叫或不叫,改變不了什麼。
江鷺躍窗而入。
姜循只感覺到自己手指勾著的對方衣帶忽然消失,她眼前一晃,一個影子就飄過去。
姜循有點不習慣江鷺這種利落風格。
她眨眨眼,調整心情,忙關窗入室,看今夜能否有所得。
--
閨房中,一張摺疊屏風,橫在江鷺和姜循面前。
兩邊燭臺各自相照,屏風上映出兩道清晰的影子。
姜循盯著面前屏風,微沉默。
許是她仍不夠見多識廣,認識的男子仍然不夠多。她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明明已經意動,明明親口說“秉燭夜談”,卻又在二人之間豎起了一張屏風。
如此欲蓋彌彰,不愧是江鷺。
屏風另一面,江鷺脫下斗篷後,著一身竹月色襴衫,圓領大袖,腰下墜玉,有小神仙之範兒。
可臨門一腳,小神仙大約冷靜下來了,這會兒又拿喬起來——
坐在這裡,大約是他的極限。
在姜循詭異的沉默中,江鷺緩緩開口:“此間情急,本不應唐突姜娘子。實屬無奈,只好以屏風相隔,好不損姜娘子閨譽。
“我雖有意與姜娘子攜手並進,但絕無冒犯之意,更無意做姜娘子的入幕之賓。”
姜循:“……”
姜循柔聲問:“看來阿鷺被我之前的話打動了,願意與我合作?”
江鷺平靜道:“只是有意,並不確定。我想知道,你能給我什麼。”
姜循反問:“你要什麼?”
江鷺陷入一瞬的沉默。
他對姜循始終有警惕,有太多不信任。他不能完全暴露自己的目的心思,便只斟酌說:“我要找喬世安。聽說他被關在開封府天牢中,你又說你有開封府的門路,我想知道你能否為我開啟門路,你能開啟多少。”
他不說曹生,而是說曹生的現用名,喬世安。
“我能開啟多少……”姜循噗嗤笑。
她不像他那般坐得端正,她懶懶地倚著榻,手指支頜,笑吟吟凝望屏風。事情又回到了她的掌控中,姜循好整以暇:“你怎麼知道喬世安被關在哪裡?這可是機
密,尋常人不會告訴你的。誰說的啊?”
江鷺聲音微冰:“你想試探什麼?”
姜循嘖嘖:“我才懶得試探。我也不騙你,我知道喬世安在開封府天牢。太好了,我的目標也是他,我也要找喬世安。現在便是第二個問題了——”
她勾著眼,語調更慢:“你是想救他出牢,還是殺了他呢?”
江鷺猛一下抬起頭。
他盯著面前的屏風,開始後悔自己多此一舉豎了屏風。
他不想與姜循當面多說話,可這屏風卻讓他看不到姜循的表情。這場合作,從一開始,便充滿試探和利用,你來我往進退兩難……與陌生人的合作有何區別?
但是無可否認,江鷺沉寂的死水一般的心,在姜循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