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的宴席,午休之時,遭到豺狼欺辱。
“事後,世人都勸她忍耐。她忍耐了三年……還不夠嗎?難道要忍一輩子?”
淚水濺在江鷺手背上。
三年前——是她離開他後,去東京當太子妃,遇到了俗世惡意?
他捧在心尖上的小娘子,曾被人欺凌?
孔益!
他如墜冰窟,怔忡鬆手,見她重新抬眼,淚眼濛濛:“阿鷺,你那麼心善,難道不憐柔弱女子嗎?”
江鷺看著她的淚珠,心便一點點僵住。他此時置身冰火間,進一步想殺她,退一步想護她。而這一切難辨真假,她又叫他“阿鷺”。
他如被再一次推下深淵,生死難辨。
江鷺重新扣住她手腕。
江鷺強忍情緒,眼波幽閃:“之前我夜探時,姜娘子不是說,自己不是‘阿寧’嗎?”
姜循側過臉,躲一下他目光,輕聲:“我說的是——我不是‘你的’阿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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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鷺盯著姜循。
不是他的阿寧。
是了。
她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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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日夜,姜循持燭,含笑引江鷺入室,幫她繼續布陷阱,繼續引孔益入坑。
玲瓏只以為她要偷信件,玲瓏不知她為什麼徘徊於雪夜,不多走一步。
事實上,孔益若不追來,姜循如何殺他?
江鷺不幫姜循牽制,姜循如何能在今天下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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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敲門聲已止。
軍帳中,世子分明氣怒,一身蘭香卻馥郁幽靜。
君子如蘭。
姜循挽著他袖口,被他的氣息籠罩,微有恍惚。她又很快控制住自己,低下頭顱,玉面如雪,聲音低啞:“阿鷺,我要謝謝你呢。”
她依於他懷中,淚光點點,柔情滿滿。
旁邊的血泊死屍僵硬,身畔佳人纖纖。江鷺眼中光流動著,他混沌間,被困於過去與現實的晦暗處。
他低頭看姜循。
紅顏佳人,一半是森森白骨,一半是溫情血肉。
他痛恨自己受她影響、聽她說話,可看著她的淚光點點,他竟對死去的孔益生出殺意。
這何其荒唐。
他自然不信她對孔益說的“我愛江鷺”。
他人有瑕疵,他性多古板,他待她不夠……他快被折磨瘋了!
江鷺似走神:“為什麼要死遁?”
尚在偽裝落淚的姜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