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騙了嗎?”
江鷺總是聽段楓調侃自己,起初氣憤窘迫,近幾日聽多了,已經有了幾分麻木,情緒毫無波動。
江鷺語氣平平地說起宮中所見,說到筵席上貴女們的震驚不語,太子的公然維護,姜循的落魄狼狽。
段楓好像開玩笑,又好像提醒:“幸好你當時忍住了,沒出手。如我這樣的親近之人,知道你是見不得人被欺。不瞭解的人,就會誤會你和姜娘子有齟齬了。”
江鷺側過臉:“我與她的舊賬是舊賬。我暫時用不到她還債,我沒打算和她有任何往來。”
段楓敷衍:“知道知道。可笑啊,姜娘子平日那般趾高氣揚,今日受到挑釁了啊。”
江鷺:“你怎能這樣想?”
段楓:“……?”
江鷺:“我是覺得,她和太子的關係,恐怕與我們想的不太一樣。”
段楓眼睛跳一下。
段楓勉強笑:“人家未婚夫妻之間的事,哪容得我們外人說三道四?”
他刻意咬重“外人”二字。
江鷺長睫毛纖纖,凝望著自己掌心斑駁的血跡。
他想著白日所見,輕聲:“她和太子殿下,必然有些我們不瞭解的交易、合作。太子不全然信任她,她也不是對太子言聽計從。他們互相合作,又互相提防。
“她必然是為了一些東西,不得不留在太子身邊……”
段楓打斷:“你想多了吧?你不是說,她是為了權勢嗎?姜娘子愛權,這是你親自去證實的。”
江鷺:“我沒說她不愛,
我只是說,還有其他原因。因為——”
他垂下眼。
他心想:……如果不是因為一些暫時還不知的緣由,如果不是“不得不”……姜循憑什麼留在太子身邊,要嫁給太子呢?
難道太子能給她的,江鷺就給不了嗎?
……憑什麼是他,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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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太子派人傳話,讓姜循進宮。
姜循堵了回去,說不去。
來傳話的內宦自然知道姜娘子必然生了氣,便只傳太子的話:“殿下說,你為何要傷阿婭小娘子?你當眾給阿婭不痛快,殿下一時情急,自然是難免的。”
隔著屏風,內宦連姜循的面都見不到。
一會兒,內宦聽到侍女玲瓏冷然的傳話:“我們娘子說,她若是不打阿婭,太子殿下哪來的機會去抱得美人歸,溫熱美人心?
“我們娘子一心一意為殿下考慮,殿下卻是在做什麼?!”
後一句,顯然是玲瓏的抱不平。
內宦怔住。
內宦朝內帷行了一禮,再不敢多話。
待小半個時辰後,這回話傳回東宮,傳到暮遜耳邊。
暮遜無話。
……是了。循循打了阿婭,阿婭就不會再喜歡循循了。
他白日裡確實讓循循相助他與阿婭的感情。
難道……姜循雖然行事不妥,但真是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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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王在東京所居的府邸中,江鷺手掌重新被上了藥。他不願包紗布,段楓也怕有人多疑江鷺手掌受傷的原因,並不勉強他。
江鷺結束關於姜循的話題:“段三哥,她像霧一樣,我看不懂她。”
段楓心裡“咯噔”:壞了,看不懂就會生出好奇。生出好奇,就會生出好感。小二郎這、這……
但江鷺顯然沒有多想,他起身便要換衣出門。
段楓愕然。
江鷺道:“趁著夜深,我再出門查查曹生的事。我有了些線索,要再確定一下。”
到東京後,這座府邸置了些侍女侍衛,但關於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