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道:“他們能追得上我,那蒲老弟豈不是……他那脾氣是守死不屈,只怕凶多吉少了,唉,想不到害死了他!我現在絕不能死,第一我要把大哥的死因查清楚,第二我一定要給點顏色讓那婆娘看看。第三我要替蒲老弟報仇……”想到這裡他心中又燃起生命之火。
恰在此時,面已煮熟了,眨眼工夫,一小半鍋的面給他吃得乾乾淨淨。
雨還未歇,屋瓦上滴滴嗒嗒地響著。
“大娘,麻煩你了,你去睡吧,雨一止我便會離開。”
老大娘見爺自房中出來便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對他也不無驚嚇,不知他是哪一種人,心中恨不得他早早離去。她口中應著,回到自己房中卻不敢入睡,生怕睡到一半給他害了。
姚百變吃了面精神稍為恢復,他連忙盤膝運功起來,行了三個周天,雨漸止,遠處也傳了頭遍雞啼聲。
他咬一咬牙才起身出門離去。
天還未亮,他不敢稍停,此刻只需一個武功低微的仇家也能把他打倒。
走了六七里路,天才漸漸光亮起來,頭卻漸漸重了起來,額如火燒,一雙眼皮像有千斤重般的,加上唇乾舌燥,他知道自己病了,心中一急,奇…'書'…網一個踉蹌摔了一跤,路上四處都是積水,當他爬了起來已是狼狽不堪。
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再倒下——再倒下只怕就沒有機會再站起來。
天色亮後,前頭有個小鎮,他生了一絲希望,咬緊牙根走入小鎮,這四五里的路,卻費了他一個時辰之久。
鎮上有個小藥鋪,他巍顫顫的取了塊碎銀放在櫃檯上,人便坐在一張椅子上,一個勁地喘氣著:“水,水……”
掌櫃的取了一杯水給他,仙一口喝盡,又再向他討取,待他一連喝了三四杯之後,掌櫃才替他把了脈,然後執了一藥帖給他。
“麻煩……你……掌櫃……替……我煎藥!”
掌櫃見他額上汗如漿出,不覺生了惻隱之心,便吩咐小廝替他煎藥。
喝了藥,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上的原因,他覺得病情好像輕了許多,便謝了一聲走出店門外去了。
剛踏出店門,迎面馳來四匹馬,馬上騎客全是身手矯捷,氣定神閒的高手,姚百變眼尖認得出是端木盛他們四個,這一驚使他出了一身冷汗,幾乎暈倒,路上有根木棍,他拾了起來當作柺杖躑躅而行。
他的蛇形劍就縛在他腿上,走起來本就不很自然的,如今,持木杖而行倒也難以使人看出破綻。
“希聿聿”一陣馬嘶聲,馬上騎客吆喝一聲,一拉韁止住馬匹。
姚百變不敢抬起頭來,只,聽端木盛道:“夏老弟,你跟風老弟繼續前進,我跟路老弟在鎮上查一查。”
路遠道:“小弟也是懷疑他躲在鎮上,根據那大娘說,他傷得很重,諒他逃不遠!”
姚百變一顆心立即緊張起來,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他走得更慢。
幸好,,端木盛的話使他寬心了不少,“姚百變擅易容化裝之術,可惜我們忘記了問那大娘他出門時化妝成什麼模樣。”
路遠介面道:“即使知道也沒用,也許他現在又以另一個面目出現。”
端木盛道:“說得也是,我們先去飯館及客棧查一查,喂!老丈!”聲音突地提高。
姚百變下意識地抬起頭,正碰著端木盛投來的目光,他心頭一緊,急中生智,沙啞地道:“大爺,行行好賞賜幾文錢給小的吧,可憐我腳又斷,又患了病,舉目無親,無依無靠……善有善報……施捨點吧……”
他聲音又沙又低弱、無力,絕非裝出來,此刻身患重病,連聲音都變了。
路遠拋了一塊碎銀給他,他不敢伸手去接,任它落在地上,也不敢蹲下去拾,生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