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已經醒來,正扶著搖搖擺擺的簡灼往樓上走。
迎面而來的酒氣讓耹瑤屏住了呼吸。
「他喝酒了?」耹瑤問陳姨。
「是啊,我剛出去扔垃圾,就看見……」陳姨手忙腳亂,「在大門口,身旁還有幾個空酒瓶。」
耹瑤走上前,站在簡灼的另一邊和陳姨一起扶著他。
簡灼的意識已經不清不楚,嘴裡嘟囔著一些什麼話,耹瑤沒聽清楚,萬分無奈地和陳姨一起將人攙進主臥。
陳姨鬆了一口氣:「小姐,我先下樓煮醒酒湯啊。」
「行,你去吧。」耹瑤嘆了一口氣,去洗漱間浸濕毛巾給簡灼擦臉。
濕漉漉的毛巾搭在簡灼臉上的時候,他勉強睜開了眼睛。
「瑤瑤?」他神智不清地叫了一聲。
對於這個稱謂,耹瑤本人都有些懵了。在她殘存不多的記憶裡,簡灼在她上高一時,就再也沒有叫過她『瑤瑤』了。
除了……
高中那次聯誼,耹瑤偷聽到了簡灼和另一個女生表白,叫了那人『yaoyao』。
耹瑤晃晃腦袋,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現實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了,再想也沒有什麼意思。
「你看錯了。」耹瑤直接攤開毛巾,蓋在簡灼臉上。
不出片刻,呼吸不暢的簡灼徑直被憋醒。他抬起手腕,將覆在面上的毛巾取了下來。
他這回是徹底醒了,先是緩了一口氣,眨著眼睛看著房間頂上的燈,然後才出聲:「天亮了麼?」
耹瑤回:「還沒有,不過也快了。」
耹瑤算是一整夜沒有睡覺,現下絕對沒有好脾氣。她耐著性子等陳姨熬醒酒湯上來。
兩人一坐一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突然喝這麼多酒幹什麼?」耹瑤說,「你該不會是被你公司老闆炒了吧?」
簡灼扯唇,被她無厘頭的腦洞整笑,「沒有。」
「哦。」耹瑤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扣手。
「感情不順可以喝酒麼。」簡灼問道。
「你喝都喝了問我有個屁用。」耹瑤反口就懟了回去,好像以前他們也是這樣,簡灼有時候把事情做完才慢悠悠地補上一句『這樣可以麼』,耹瑤每次被氣的半死。沒想到,十多年,竟然還有簡灼一直沒有改變的事情。
「對不起。」簡灼莫名來了這樣一句話。
「什麼?」
「我忘了,你不喜歡酒。」簡灼很小聲地說道。
耹瑤沒辦法安慰,也沒辦法釋懷自己心裡的那道疤。
她無聲搖頭,沒說話了。
和陳姨一起進來的,是睡著又驚醒的耹思濯。他含著兩汪眼淚,一看就是做了噩夢。
耹思濯撲騰著兩個小蘿蔔腿兒,衝進耹瑤的懷裡一直喊媽媽。
「沒事沒事,我在呢。」耹瑤將他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
耹思濯也聞到了空氣中的酒味兒,他湊到耹瑤耳邊問:「爸爸喝酒了嗎?」
耹瑤點頭。
耹思濯睡得一團糟的眉頭扭曲起來,他也有些忐忑:「爸爸每次想你的時候,都會喝好多好多的酒。」
耹瑤幫耹思濯繫好紐扣,聞言,看了一眼坐在床沿喝醒酒湯的簡灼。
「你們吵架了嗎?」耹思濯忍不住心裡的疑惑,揪揪耹瑤的衣角。
耹瑤一愣,轉而摸摸他的腦袋,「沒有,我們好著呢。可能是你爸爸工作不太順心,就淺淺地喝了一些。」
「奧。」耹思濯突突直跳的小心臟平穩了下來,又站得筆直,讓媽媽幫自己整理衣服。
耹思濯吃了早飯,又是生活虎的拆家小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