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道:“好極了,只怕讓人看見,會把人嚇死。”
夏蘋噘著嘴,道:“這都是你要我打扮成這個樣子,你還笑我。”
於梵唯恐夏蘋又哭出來,把整個事情弄糟了,連忙搖手道:“蘋姑娘,你別再哭了好吧,我們立刻就要動身,晚了恐怕來不及。”
他的臉色一整,肅然道:“小荷,我們走後,若是秦鵬飛派人來看她,希望你能儘量拖延時間,愈晚被人發現愈好。”
小荷咬了咬嘴唇,頷首道:“你們走吧,王媽的屍體,我會把她藏起來的,喏,這是我這些年留下來的一些金器手飾,希望你們拿去之後她說到這裡,咽喉裡好似卡了個石頭一般,話聲咽哽,再也說不下去。
夏蘋激動地抱住小荷,顫聲道:“小荷,你對我太好了,我……”於梵沉聲道:“不要哭,一哭就把臉上的黑墨弄糟了。”
夏蘋的肩膀抽動了兩下,終於忍住了滿眶的淚了,不讓它流了出來,哽聲道:“小荷,我們一輩子都會記住你的。”
小荷點了點頭,道:“你們快走吧,這兒的事由我來照應。”
於梵也覺得心裡酸楚,難過之極,他默然望了小荷一下,沉聲道:“小荷,珍重你自己,三五年之內,我會回來的,我發誓一定要救你出去。”
小荷悽然一笑,道:“於公子,多謝你的好意,只怕……”她雖然停住了話聲,深吸口氣,把包袱遞給於梵,低聲道:“你們快走吧!不要再耽擱了。”
於梵抱了抱拳,道:“小荷姑娘,再見了。”
他把包袱系在腰帶上,拉住木然而立、悲慟無比的夏蘋,毅然轉過身去,飛快地下樓,啟開了大門,昂然行去。
此時夕陽西沉不久,暮色方起,四周一片迷迷濛濛的,柳雲山莊裡有的房間燃起了燈,有的屋子還是漆黑一片。
於梵走出了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壓下胸中那股難過的情緒,從牆邊的小門,穿了過去,來到他午間等候賀氏雙兇的地方。
他的身形極快,僅在牆邊的陰影下等了一會,沒有看到有人經過,便急步竄進市道里,沿著市道一陣疾行,轉眼便來到練武場邊。
他靠在牆邊站了一會,凝目向四周望了一會,但見整個莊裡靜悄悄的,空曠的院中,只有很少的幾個人經過,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嚴密。
他低聲問道:“夏蘋,你可曉得今天莊裡怎麼防衛這麼松?好像沒有幾個人在守衛?”
“這兩個月以來,我很少踏出房門,也不知道這兒的防衛情形。”
夏蘋輕聲回答道:“不過我認為現在院子裡的人這麼少,可能是因為正在吃飯的原故,王媽就是每天在吃飯的時候跟那些人聚在一起賭錢,因為平時他們都沒有空……”於梵興奮地道:“真是天助我也!夏蘋,我們今晚一定能逃得出去。”
他的膽子一壯,扛著夏蘋大步向著大門行去,一面走著,一面還在嘴裡哼著小調。
果然,他預料的沒有錯,在莊院裡行走的幾個壯漢,只不過看了他一眼,便不加理會,就連他行過高高的刁斗下,那站在上面專司瞭望守衛的莊丁,也只俯身下來朝下面看了一下。
緩步走到大門,那站在門邊,手按腰刀的四個大漢一齊迎了上來,其中一個絡腮大漢問道:“兄弟,你帶著人要到哪裡去?”
於梵自懷中掏出那面令牌,遞了過去,道:“奉莊主之令,送這小子回去……”那個大漢接過令牌望了一眼,問道:“這小子幹麼了?”
於梵笑了笑道:“他喝醉了,跟條死貓樣,聽說還是兩位賀爺的徒弟呢,真笑死人。”
那四個大漢一齊笑了出來,其中有一個較為矮瘦的莊丁,問道:“兄弟,你貴姓?怎麼我從來沒看見過你呢?”